他也说:“难道你不是吗?”
姜小乙想了想,赞同道:“没错,我也是。钟少爷,你我现下算是好兄弟了吗?”
“你说算,那就算。”
“你被好兄弟骗过吗?”
这话将钟帛仁问顿了一瞬,才问道:“怎么,你想骗我?”
姜小乙忙道:“当然不是,我不骗你,我只是有事瞒了你。不对……也称不上瞒,行走江湖,大家总有点秘密,你说是也不是?”
“是。”
姜小乙搔搔下颌,又道:“只是我这秘密,实是有些古怪,怕你接受不得。”
钟帛仁瞧着她这车轱辘话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关键,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有什么接受不得?”他耐人寻味道,“该不会我的好兄弟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人不成?”
姜小乙肚子一抽,险些叫出声来,钟帛仁实时伸手,堵住她的嘴。
“嘘……”
“你你你、”姜小乙抓下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这书呆子莫不是成精了!”
钟帛仁好笑道:“我”他刚一开口,忽然察觉到什么,神色一变,猛地看向山坡外。姜小乙被他忽变的脸色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
钟帛仁凝神道:“刚刚好像有人偷偷溜进去了。”
姜小乙看过去,隔着雨幕,狼头寨变得有些模糊。下方的夜宴长席吃得正欢,连夜色都蒙上了酒肉的香气,不少人聚在一起摇骰子赌钱,喧闹的声音传遍半山。
看着看着,姜小乙眼睑一颤。“那里!”她指向北侧门槛,凭借着极强的目力,她在朦胧雨水中敏锐捕捉到几道黑影,顺着山坡下到狼头寨旁侧,悄悄翻进寨内,眨眼便隐没其中。
“好利落的身法。”姜小乙感叹道,“寨子的守卫都没发现。”
钟帛仁道:“配合得十分默契,应是夜间行动的老手。”
姜小乙:“会是什么人呢?”
钟帛仁:“现在还不好说。”他看着远处正酣的宴会,淡淡道:“这小小的狼头寨,可真是够热闹的。”
姜小乙琢磨道:“他们想干什么?”
钟帛仁冷笑一声:“悄悄潜入,自然是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话音方落,下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姜小乙探头出去,被钟帛仁压下来。两人悄悄观望,看到是旁侧的一个长棚里,两方的匪众似乎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
“有人在挑事……”钟帛仁低声道。
姜小乙也发现了,有几个人藏在人群中,明显有教唆挑拨之嫌,若仔细看,他们的衣裳头发都淋透了,明显就是刚刚混进寨的那些人。
旁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混乱,原本几个当家的都在里侧,方天绒忙前忙后,又是敬酒,又是赔罪。听到闹事的声音,他率先走过来,后面贾奉和刑敕也都跟了过来。
方天绒呵斥道:“何人胆敢闹事!”他一发声,周围静了一些,那几个挑事的摔了几个酒坛,再次相互辱骂,场面越发杂乱。山匪本就血气方刚,如今又喝了酒,两方氛围剑拔弩张。方天绒生怕出乱子,连赶了几步到棚中,怒道:“骂人的给我站出来!”贾奉和刑敕跟在后面,也进了棚子。
钟帛仁眼神一凉,沉声道:“要出事了。”
那棚子两头,站着几个不起眼的人。就在方天绒、贾奉,还有刑敕踏入棚子的瞬间,天边适时响起一道惊雷,那几人趁机踹断棚柱。挡雨的棚子哗啦啦塌下,偌大的油布把百十人全部罩在了里面!整个寨子登时陷入一片混乱,喊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嘶吼道:“shā • rén了!狼头寨的shā • rén了!”也有人喊:“是太平寨和玉龙寨的先动了手!弟兄们抄家伙!给他们好看!”
众山匪闻声,呼啦啦冲了过来。
瓢泼大雨下,狼头寨乱成一锅粥。
所谓旁观者清,姜小乙和钟帛仁所在之处,将整场骚乱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