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霁憋了半天,道:“我也会难为情啊。我也很注意形象啊……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关幼萱恍然,然后弯眸:“可是夫君威风凛凛,又不丑,为什么要藏啊?”
原霁:“真?的不丑?”
关幼萱:“嗯!”
原霁沉默片刻,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他的脸正对着关幼萱,狰狞的鞭痕与她直视。关幼萱鼓足勇气,让自己眼睛眨也不眨地与他对视了三?个呼吸,违心地夸道:“你看,我敢看你的脸了,真?的不丑的。”
口?上这般说着,关幼萱眼睛控制不住地眨了下,眼神?微微飘忽。
她心里暗道不好,果然下一刻,就?见原霁的脸『色』变了。他虚弱地躺回床上,捂着脸道:“你骗我,你就?是见我害怕,你变心了。我太可怜了。”
关幼萱:“……”
夫君玩闹起来?的时候,开朗活泼,她很喜欢;但是他欠揍的时候,就?有点讨厌了。
关幼萱扑过去,从?后抱他。
原霁还在演戏:“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关幼萱:“哎呀,你不要『乱』动,你弄伤我啦。”
侍女们在外听到小夫妻二人的玩闹,姆妈『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招手让她们远离寝舍。屋中,关幼萱费了很大力气,忙了一身香汗,才给原霁上完『药』。
去烧痕的『药』也罢,那?治疤痕的『药』是蒋墨送来?的。据说这『药』效果极好,唯一不好的,便是敷完『药』后会让人神?智昏昏沉沉,昏睡过去。如原霁这般时刻警惕的狼王,原霁是分?外排斥那?种让他神?志不清的『药』。
他日?日?找借口?不敷『药』,关幼萱日?日?哄着他用。
此『药』见效快,原霁很快不甘不愿地睡了过去,关幼萱轻唤了他两声?后,他含糊地应了两句:“等我睡醒了……”
关幼萱心里想,小狼崽子真?可爱。
她弯腰,趴在他后背上,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两下。舍中光线暗,关幼萱为原霁盖好被褥后,就?捧着一本书坐在了外面的小墩上看起来?。竹帘垂落,帘外雨声?沙沙,一院静谧。
原霁睡得昏沉时,听到关幼萱清糯的声?音在读诗给他听。他听不懂她絮絮叨叨念的是什么,但是她声?音好听,他再是不甘心,唇角也噙了丝笑,伴着她的读书声?,渐渐睡沉过去。
“七郎睡了么?”
坐在竹帘后的关幼萱抬头,见是封嘉雪和原让撑着一把伞,张望若和蒋墨撑着一把伞。两双人竟挑了同一时间,凑到一起,来?到七郎院中看病人来?了。
关幼萱明亮而清莹的目光,吃惊地看着师姐,不明白?师姐为什么和五哥共撑一伞。她若有所思,隐约明白?了什么。
张望若神?『色』淡定,迎着小师妹的目光,丝毫不在意;蒋墨面『色』有些别扭,他侧了下脸,回过头时说:“我是来?跟你们告别,我明日?便要带小太子回长安去。小太子……要登基了。”
封嘉雪对关幼萱笑一下,温声?:“你原二哥先随我去益州,办点私事。等你们凉州安排好了,再办婚事便好。我不急。凉州这边的事,交给你们夫妻了。”
原让面容温和中,微微绷了一下。他不自在地对关幼萱颔首,转移话题:“七郎还在睡着?”
封嘉雪:“客人来?了都不起床,让他起来?吧。”
关幼萱笑盈盈:“让夫君睡吧,他很累了,太久没睡好觉了。你们坐吧,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大家好像从?来?没有坐在一起玩过呢。”
来?做客的四人本是来?看原霁的伤,原霁既然睡着,他们便承关幼萱的情,撩袍掀开竹帘坐下,一同看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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