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稀罕,之后也没机会要了。”
苏灵知道伏见刺激到了对方,她也没想解释什么,反正这剑被命名的那一瞬间便定了咒,是无法更改的。
除非剑断,这名字会伴随它百年千年,永不改变。就算琳琅不喜欢也没用。
她以为琳琅说什么之后没机会了是说她离开的意思。
苏灵也没多想,只抬起手拍了拍伏见的剑柄,它一下子便明白了立刻回了剑鞘。
“总之就麻烦你在屋子里好好待着了。我会尽快在天亮之前离开的。”
她说着朝着琳琅挥了挥手,也不看对方什么反应便径直往后山那边过去了。
琳琅站在原地许久,久到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之后这才沉着脸色,轻轻关上了门。
万剑峰,青云台。
谢伏危神情冷淡地坐在了高处,身旁各派的修者大能也坐在一起,大家都将视线落在了下面的比试之上。
竹俞坐在谢伏危的旁边,他正拿着块桃酥吃。这个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天边隐约有橘黄色的霞光浮现。
感觉到身旁人脸色越来越沉,他叹了口气出声安抚。
“好了,以前修行的时候你一个人能在静心池待上七天七夜也不见动弹分毫的,怎么这才一天都不到都坚持不了了?”
“今日还有三场比试,你再等等吧,有始有终。”
青年压着唇,面上其实没什么情绪。也只有竹俞能够看出他眼里的不耐。
“我从刚才开始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想回万剑峰一趟。”
这种感觉在之前苏灵去九重塔的时候他就有过一次,谢伏见很难不在意。
“什么事?苏灵不是就在万剑峰待着吗,你感知得到她。她一没出什么事,二没走,能有什么事?”
谢伏危喉结滚了滚,缓缓将神识往周围覆了过去。
这里人太多了,虽然他没受什么影响,还是能够感知到苏灵的气息,却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太安静了。”
“从我离开到现在她一直就在屋子里待着没出来,很不正常。”
“……人天天想着往外跑,离开剑宗的时候你用结界把人给关在屋子里不放出去。现在人想安安静静待着你又觉得不正常。”
竹俞被谢伏危这话给气笑了,他将手中的杯盏放下。
“今天不是摘英会吗?这么多修者在,她待在屋子里不出来才正常,不然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若是这样,她今晨不会特意来寻我说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无聊,让我把结界撤了。”
谢伏危越想越不对劲,他眼眸里有什么情绪闪烁。他很不安,哪怕竹俞再如何劝阻也没忍住。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他站了起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青云台北边后山的林子里突然窜出了好些灵鸟,前面几只是仙鹤,一个童子踩着仙鹤匆匆往这边赶了过来。
谢伏危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童子便落在了他前面停下,而后站稳身子慌忙行了个礼。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宗主,苏师姐她……”
青年瞳孔一缩,不知春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骤然出了剑鞘。
“她怎么了?”
昆仑那边的人也觉察到了这边的动静,赤松子听到这个“苏”字心下一动。
他眼眸沉了下来。
“哪个师姐?”
“是百年前九重塔陨落的那个苏灵师姐!”
“她死而复生了!”
苏灵这个名字不仅是在万剑仙宗,当年九重塔的事情引来了凤山妖主,他们想不记住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众人听后慌了起来,他们怕的不是苏灵,而是苏灵背后的人。
他们怕凤山的妖修也跟着闯入了剑宗,设下了什么陷阱,要夺取什么灵宝。
“当真有此事?你可看清楚了?!当年大家亲眼看见她死在了不知春的剑下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还有命活?就算重塑魂魄也至少得要个五百年!”
童子连忙点了点头,脸上很是慌张。
“当真!我认得苏师姐,那人的模样和她一般无二。而且她是从后山方向过来的,好像是刚从万剑峰离开!她原是发现我了,想要杀我灭口,但是我碰上了明月阁的琳琅师姐,这才得了机会过来报信。”
“我怕她拿了什么灵宝离开,琳琅师姐身上有伤未痊愈拖延不了多久!宗主你们赶紧去后山看看吧,要是她离开了就遭了!”
其他人听后没有立刻动身,而是互相看了旁边人一眼。
最后赤松子上前,沉声问了一句。
“除了苏灵之外,你可有瞧见旁的什么人?”
“没有,我并未看到旁人。要是真有旁人我也未必逃得出来。”
这话让众人松了口气。
一时之间他们的视线都不自觉往谢伏危身上落,苏灵毕竟是剑宗的弟子,清理门户得事情也该是剑宗的人来做。
“谢宗主,百年前苏灵便与凤山少主勾结私闯了九重塔盗取了灵宝,更是破坏了这九重塔的结界导致了近百年来妖邪破出肆虐人间。”
老者端着前辈的架子,抬起手捋了捋胡子,淡淡看向了一旁冷着眉眼的青年。
“百年前她能在不知春剑下还能存活,着实让人疑惑。我们也不追究是不是你当时一念之间留了她的性命,但是这一次,这门户最好还是彻底清理干净为好。”
“虽然这是你们宗门的私事,我们不该掺和。只是不知道一会凤山的妖邪会不会也跟着上来,要是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就不单单是你们剑宗的事情了。”
竹俞这个时候猛然反应了过来,他想起了刚才瞧见琳琅的事情。
原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一切都有些耐人寻味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觉得这件事颇为蹊跷,我们先……”
“竹贤侄,难不成你也想包庇一个勾结妖邪,离经叛道之徒?你刚才没听见这位小友说吗,苏灵发现了他想要杀他灭口。这种蔑视他人性命的人,难不成不该就地诛杀吗?”
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赤松子便径直打断了他。
说到这里他抬眸看了一旁面色冷郁的谢伏危一眼,他见对方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
“怎么?谢宗主难不成也想要包庇这逆徒不成?”
谢伏危掀了下眼皮,这时候才有了点儿反应。从赤松子入宗门到现在,这是青年第一次正眼看他。
他没往后山那边御剑而去,而是朝着老者这边走了过去。
竹俞一怔,伸手想要拉住谢伏危。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被施了定身术法,动弹不了分毫。
青年眸子冷冽,里面有殷红流转,瑰丽诡谲。
不知春剑光凛冽,剑比声音快,都没人反应过来,破云而出般生生刺进了赤松子的心脏。
“包庇?”
“她何错之有?”
谢伏危的手紧握住剑柄,骤然将不知春拔了出来。
血淌了下来,就像海棠花叶落了一地。
“倒是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我本打算看在师妹不喜杀戮的份上饶你们一命。不想竟上赶着往我剑刃上撞。”
“看来当真是活太久了,不知道惜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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