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叽歪时,市里火车站,杨大海赶着马车等在外面,借的大队的马车。
不停的在马车边,踱步走来走去,哈气搓手。
二叔他们一家是早上到,他早早的赶来等在外面。
火车卧铺车厢,一家四口,正在收拾行李,之前已经寄回来不少,随身携带的也不少,确定了,杨二叔杨二婶调回来还就是后山的那支部队里任职。
家里的东西能带的能寄的全要弄回来。老话说的好:破家值万贯。
节俭惯的夫妻肯定是要都带回来。到部队报道的时间是年后,寄的物件全部寄在大哥家里。
“爸,妈,慢点。”火车还在行驶中,杨二叔杨二婶就忙的不亦乐乎,一排排的大包全摆的整整齐齐。
杨卫军坐在下铺不慌不忙,还有心思张望窗户外的风景。
“慢什么,马上到站。你也收拾收拾,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物件落下。”杨二婶催促吊儿郎当的小儿子,臭小子倒是一点也不急。
“妈,我就一个挎包,都背在身上。我有什么好检查的,没有掉东西出来。”
杨卫军眼神搜寻着外面熟悉的景物。
说话的时间,火车徐徐慢下来。这是在进站。
杨二叔的眼睛一直望着对面的站台,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略微有点小失望。
杨卫国走在亲爸身边说,“爸,我哥肯定赶着马车在外边儿,马车可进不来站台。”
“也是,等下你先带着你妈先下去,下车以后让你妈别上来了,在下边看着就成。”
杨二叔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立马到家。
“知道,也不知道小丫头多高了?”杨卫国眼神中有很多的怀念。
家里让他们几兄弟宠的就只有小妹杨清。
“你大爷说小丫头出息了,上班了,自己会挣钱了,还特别孝顺。咱们这次回去就住在小丫头自己买的屋子里。”
说到小侄女杨二叔也是一脸的笑容。杨二婶真是醉了,这家里的男人,一个两个都宠着小丫头,常常提起来,担心着。
她一个大活人伺候他们,也不见他们一直念叨。真是心眼偏的没边。
火车停稳,一家人不慌不忙的下车。一共十九个大小的包,一人四个包还有多。
蚂蚁搬家一样运到外面,出去就见到了快冻僵的杨大海。
“大哥。”杨卫军几步跳到杨大海的面前,吓得杨大海一跳。
“哎呦,我的娘哎,卫军你想吓死你大哥啊。”如小时候一样,杨大海一巴掌拍在小堂弟身上,不轻不重。
“嗨,大哥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经吓,还吓一跳。”被杨卫军一阵调侃,杨大海都来不及与婶子打招呼。
打完招呼,让杨二婶在马车边看着行李与车。他们三兄弟去运行李出来,那边杨二叔在站台上吹着冷风看着行李。
从火车站出来,杨二叔还想去国营饭店,买早饭,被杨大海拦住了,“二叔,别,回去吃,爹娘已经在小妹那边准备好。你们到家就能吃。”
“那行,咱们回去吧。你爹娘他们身体还好吧?”杨二叔最关心的是大哥大嫂的身体健康状况。
“还不错,小妹帮忙调理的,我爹娘的身体好了不少。”杨大海有察觉,爹娘的身体状况,真是比小妹读书的时候好了很多。
“那就好。”
在枯燥的哒哒声音中,他们回到村里。杨大海赶着马车直接来了杨清这边。
“爹,娘,二叔二婶回来了。”声音还没有落,屋内就奔出来许多人,不只是杨父这一家子还有杨三叔杨林一家子,除了厨房的几个,其余的全部奔了出来。
杨父奔在最前面,身后紧紧跟着小棉袄杨清。
真正的一大家子,光寒暄都要好一会儿。
半个小时以后,寒暄才结束。
一家四口的两间房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有火炕也烧的暖呼呼的。
今儿家里人多,不可能都挤在一个大炕上。杨清在一边很少用的另外一个大灶的两口锅里,已经烧好开水,她进屋找到二婶,“二婶,有热水您要洗澡洗头不?”
杨二婶抬头望着眼前已经几年没有见过的侄女,内心感慨:还真实长大了,懂事了。之前看老家给丈夫的信件,她还不太相信。
只是这一问,她已经察觉到侄女身上的变化。
含笑的点头,“那是最好不过的,不过家里洗澡很冷吧?”
她的话一出,那边杨母就笑着说道,语气中还有隐约的骄傲,“弟妹,不冷的。清清给咱家与三弟妹家里都一家搞了一个浴罩,罩子吊在上面,用的时候放下来就是。
刚好能罩住浴桶,洗的时候热气跑不出去。暖和的很。”
杨二婶好奇的再问,“浴罩密闭不会出事吗?”
“不会上面有一个小圆洞,不是完全密闭。洗澡的时候,还有会用木柴烧起大火。屋内提前烧火,本来就暖烘烘的,烧一次火,家里大人小孩,都能轮流洗一次。
进城进澡堂洗澡,那太费事。还是清清这个好,暖和,自家随时能洗。”
杨三婶也很喜欢小侄女送的浴罩,她家也是与大伯子家一样,烧一次大火,全家人轮流洗一次。
浴桶也是一家两个,全是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买回来分给他们家的。
他们也不是懒人,也想每天身上干干净净的。可他们这地儿冬天太冷,洗一次澡,真是一件大事,还是一件麻烦事。
冬天,时常有人因为在家里洗澡感冒。
久而久之,冬天洗澡就是一个大事,一个麻烦事。
“那我得去试试。”杨二婶笑着说道。
“二婶,浴室里有三个浴桶,我的有写自己的名字。还有两个,一个是新的,我用开水烫过洗过,也写了一个女字,您是第一个用的。
还有一个九成新的,平时是建国用的,以后二叔还有哥哥们与建国都可以用。上面也写了一个字,男。您等下用的时候自己多注意下。”
杨二婶没想到侄女还替她专门有准备一个浴桶,转念一想,又明白,侄女是农村人,可是学医的,讲卫生这是个肯定的。
这次回来,她感觉老家也蛮好的。
真的,住的房子也好,卫浴也好。
“行,那我现在去打水洗澡洗头。”杨二婶也想马上洗干净再来吃饭。
小建国带着二奶奶去浴室,告诉她一些要注意的。
那边,杨三嫂收到了嘱咐,已经开始帮忙从锅里舀早已烧开的开水,一桶桶的帮忙送到浴室的浴桶里。
等杨二婶出来,马上就开始吃早饭,杨清从屋内抱出来一个圆圆的玻璃瓶子,郑重其事的放在饭桌上,“爹,二叔,三叔,今儿你们喝点。但不许多喝,这是药酒,度数高,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杨父见到闺女抱出来的玻璃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闺女,保证不喝多,等下吃过饭,你二叔还得休息呢?”
杨清可不信亲爹的话,叉着腰威胁,“爹,你敢带着二叔,三叔喝多,我以后都不孝顺你了。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只孝敬我妈,你就在一边看着。”
杨父一直在给闺女使眼色:求她给自己留点面子。
只是杨清不搭理,不能多喝酒,这是底线。
无论杨父的眼睛抽搐的多厉害,她都岿然不动。反正不理老爹。
杨三叔也馋酒,望着那药酒,好奇的问,“清清都用什么药材泡的酒啊?”
“灵芝,人参,虎骨……”说一种,杨三叔的老心脏就跟着颤一下。娘哎,清清这丫头咋这么舍得。
虎骨是在古代时收的,收了蛮多副,这次泡了好些坛酒,有一间屋子里全是大酒坛。
她特意为杨父泡的虎骨酒,杨父的腰椎不好,有一年受过伤。
一直没有大好,现在还时常犯。
那间房的钥匙,只有杨清有,平时窗帘都是拉着,别人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杨父都只是喝过一次,那滋味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酒是好酒,是杨清在一位自己会酿酒的病人家里悄悄买来的,这些酒都是陈酒,埋在自家的小酒窖里面已经六年,是公私合营前酿的酒。
那时候私人能酿酒也没有人会说,后来嘛,是不允许的。你家要是有粮食,酿点自家喝,没人会说,但是要是卖,那是有问题的。
纯正的粮食酒,蛮难得,杨清买了蛮多。
杨三叔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瓶子,一股子药香味溢散出来。三人深吸一口气:好酒。
“清清,你这手笔可大了。我喝了以后还想咋办?”杨三叔笑着问道。
“简单,我以后每年给三叔送一些就是。我懂药材,药酒对别人家来说是难事,可对你侄女可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