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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58章(2 / 2)

“公子,咱们下去看看——”

说到这,飞鱼突然环视四周,说道:“莫非那拓跋浚设了埋伏,引咱们进那地牢?”

陆静泊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此处并无高手,不必多虑。”

两人这才去了地牢。

“该死的党项狗贼!有本事放你爷爷出来!我那拿走玉玺的同党正在路上,要取你狗命!”

秦宵在地牢里骂骂咧咧,一抬头,就看见陆静泊和飞鱼两人走了进来。

飞鱼听见他的话,一时脸色古怪,“你有传国玉玺?”

见是两个中原人,秦宵愈发觉得那拓跋浚心机深沉。

竟能收买这许多中原高手为他卖命!

他冲着两人龇牙一笑,“你们想知道玉玺的下落?来来来,爷台告知于你。”

“哦?看来玉玺果真与你有关,莫非你就去秦宵?”飞鱼饶有兴致地问道。

她和陆静泊当初虽然连日里逃命,江湖中事却也有所耳闻。

秦宵听她这么说,心里暗自不屑,心想着都到了你们的大牢里了,还和爷台玩这许多小把戏!

“那是自然,我秦宵拿到手的东西,岂有让予旁人的道理?你别看我武功稀松平常,我那同党却是一等一的高手。当日我将玉玺丢到崖下,便是我那同党在万丈之下,伸手接住。你说这人的功夫,高是不高?”

飞鱼往陆静泊那边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高!实在是高!”

秦宵不知道,他的那两个“同党”,如今可就在他面前呢!

他一顿瞎编乱造,倒是把当时的情境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飞鱼手里匕首一转,对着秦宵便甩了出去。

只听刷地一声,捆在秦宵手上的绳子便应声而断。

飞鱼再将牢门上的锁用头上一根簪子轻轻一挑,锁头便咔哒一声打开了。

“同道中人!”秦宵话音刚落,就被飞鱼剜了一眼,连忙闭上了嘴。

他转头再一看陆静泊无神的双眼,顿时心领神会,连忙冲着飞鱼做了个“封口”的手势,那意思在说:“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

这两人是来救他的,他现在又怎会不明白?

出了地牢,飞鱼便问道:“你可知那拓跋浚去了何处?”

“你们寻他作甚?”秦宵心想着,这遭瘟的党项狗贼,旁人躲着还来不及,怎得这两人还主动招惹?

“这你不必多管,我们与他结了梁子,正要与他做个了结。”

秦宵自己也急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便说道:“他们找了一个和江无天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意欲用他栽赃陷害如今的武林盟主。”

“多谢。”陆静泊这时突然冲着秦宵所在方向抱了抱拳。

“合该我多谢你们才是,后会有期!”秦宵这回是真的逃出生天,冲着两人作了个揖,运起轻功提纵术,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陆静泊两人也骑马离开了王府。

路上,陆静泊坐在飞鱼身后,说道:“党项弹丸之地,高手不多,若想在中原成事,必然会联络其他门派。五毒素来与名门正派不睦,若是拓跋浚不傻,自然会去那里求人帮忙。”

飞鱼柳眉一竖,面色便有些忿忿,“卑鄙小人,只敢躲在旁人身后暗中使坏!”

过了一会儿,她又有些苦恼,“公子,五毒教之人最是擅长下毒下蛊,防不胜防,咱们若是去那里寻人,恐怕……”

陆静泊轻笑一声,“为何要去五毒教?拓跋浚既然想大闹中原,自然还会回中原来。如今玉玺不在你我二人手上,李从珂当不会再紧追不舍了。”

“可是玉玺就在——”飞鱼说到一半,回过神来,坏笑着说道:“正是正是,这玉玺在秦宵同党的手中,与你我二人又有何干系?”

她不知道,陆静泊在他身后,听着她的笑声,心中却无比希望能够看一眼她现在的样子。

即便早已认清现实,陆静泊偶尔也会生出几分奢望。

要是他的眼睛没有瞎,那该多好。

所有的不便他都能够自己解决,唯有看不见飞鱼这一条,让他黯然神伤。

“公子,咱们回了中原,便只能等着拓跋浚自己来中原吗?”

飞鱼的话让陆静泊回过了神。

“不,还需一颗鱼饵。”陆静泊说道:“只要放出玉玺还在中原的消息,拓跋浚自然会迫不及待地到中原来。”

……

半月后,陆静泊和飞鱼回到了洛阳。

正如陆静泊所想,如今玉玺全都被系在了秦宵一人身上,李从珂虽然心中暗恨陆静泊让他颜面扫地,却也知道玉玺事关重大,因此一心追查玉玺之事,并未将这两人放在心上。

于是林鹿春与江鹤同疗伤完毕、在街头借着闲逛之便与线人说话时,一抬头便看见了飞鱼。

江鹤同只知飞鱼轻功极佳,却不清楚她的相貌,可林鹿春却和飞鱼见了两次,因此一照面就认出了飞鱼。

“是你。”林鹿春走到两人近前,侧过头看了一眼陆静泊,突然张开嘴,无声地冲着飞鱼做了个口型:“叫你红玉?”

飞鱼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又不能未卜先知,哪里知道时移世易,公子早已知道了她的名字。

只是私心里,她并不希望陆静泊知道她是个小贼,因此总是多有忌讳。

陆静泊知她心中所想,也不说破,每每发现飞鱼做了梁上君子,也只佯装不知。

飞鱼冲着林鹿春摇了摇头,对陆静泊说道:“公子,她是我在洛阳认识的朋友,名叫——”

“林鹿春!”林鹿春自报姓名。

江鹤同和线人又说了几句话,才走过来,顺手将一对珍珠耳坠递给林鹿春,问道:“呦呦,这二位是你的朋友?”

飞鱼见这两人送礼物根本不避着人,心下不由大惊。

她心想,难不成几个月没回中原,武林中人已然如此……如此……

飞鱼看看江鹤同,又看看林鹿春,心想着莫不是这两人已经成了婚了?

也不对!林鹿春分明梳着姑娘家的发式。

反倒是江鹤同和林鹿春从相识起便是如此,竟然谁也没察觉此举有何不妥。

说到底,林鹿春如今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姑娘了,放在中原,这个年岁的姑娘即便没有出嫁,也不该天天像个孩子似的,四处疯玩。

而江鹤同呢?

虽说武林中也并非没有溺爱徒弟的师父,但这样的师徒往往像父子一般,岁数上差了一个辈分,到底也没有哪个师父像江鹤同这般年轻。

若是江鹤同不说,寻常人见了他和林鹿春,定要误会这两人乃是新婚的小夫妻。

如今飞鱼也有这等误会。

“师父,这位便是飞鱼,这位是——”

“师父?”飞鱼上下打量了江鹤同一眼,耳边听到陆静泊一声轻咳,才回过神来。

“在下陆静泊。”

江鹤同神色不变,抱拳说道:“原来是陆少侠。”

四人不好在街上叙旧,于是便结伴去了一家酒楼,在雅间叫了些酒菜,边吃边说。

席间,飞鱼一直冲着林鹿春挤眉弄眼,好奇他怎得拜了这么年轻的师父。

反倒是江鹤同和陆静泊两人推杯换盏,说的都是近日在江湖上的见闻,正经得不得了。

其实这两个男人心里都打得是一个主意。

江鹤同心想难得见到呦呦的朋友,断不可让人看轻了去。

陆静泊则心想,难得飞鱼这样高兴,可不能让她的朋友以为自己是个轻佻之人。

于是这两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硬是装得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似的,一个比一个老成持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旁边两个姑娘家的老父亲呢……

飞鱼和林鹿春在一边听得哈欠连天,趁着店伙温酒的功夫,跑到一边去说起了悄悄话。

“他真是你师父?”飞鱼憋了半天,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

“那还有假?”林鹿春说道:“反倒是你,怎么不说自己叫红玉了?”

飞鱼垮下肩膀,两手捧着脸,靠在栏杆上,看着下方街道上的路人,说道:“唉!我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不过他两个月前便将此事说破了。”

见林鹿春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飞鱼问道:“你就不好奇公子是怎么发现的?”

林鹿春暗想:你们两个谈恋爱,我好奇个什么?

不过她嘴上却说:“这又不难猜,你这人……”她打量了飞鱼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想到这,林鹿春就开始怨念。

自己倒是挺会演戏的,可是不还是被一根熏香来了个被刺?

算算时间,她露馅得可能比飞鱼还早呢!

“你功夫这么好,干嘛拜他为师?”飞鱼笑嘻嘻地凑近林鹿春,问道:“难不成他已经入了天人境?”

不等林鹿春回答,飞鱼便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说道:“旁人我不清楚,可这江鹤同经脉尽毁的事,我倒是有所耳闻。”

她冲着林鹿春眨眨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便回了雅间。

林鹿春被她留在身后,徒劳地伸着尔康手。

等等!你知道什么了呀?

我可以解释!

而雅间里,暴露本性地闲聊了半天的两人一听见飞鱼的脚步声,就坐直了身子。

混像两个偷玩时遇见教书先生的学生。

过了一会儿,林鹿春也走了进来,一会儿看着飞鱼,欲言又止,一会儿又看看江鹤同,神色复杂。

纠结了半天,林鹿春余光扫到陆静泊身上,突然一拍大腿。

她心想着:好呀!贼喊捉贼!你和这姓陆的才是卿卿我我、遮遮掩掩呢!怎得倒打一耙,反倒诬赖我和师父?

四个人各怀心事,等到从酒楼里出来,天色已然擦黑。

江鹤同看徒弟难得有个同龄的玩伴,便出言相邀,请二人到府中暂住。

陆静泊也差不多是如此做想,于是也欣然应允。

两人便去了江鹤同在洛阳的那处二进的宅子,暂时安置下来。

按理说,江鹤同和徒弟从回了洛阳之后,便住在分舵所在的三进院子,只是蛛网毕竟有自己的秘密,不便带外人过去,于是今夜两人也在此宅中就寝。

时至半夜,江鹤同听闻院中似有异响,突然坐起身子,走到窗前探看。

他拉开一道窗缝,只见陆静泊身形灵动,飞身出了院子,居然像是并未眼盲一般。

江鹤同不知道,陆静泊从前跟着商队往来洛阳,对洛阳的路况最是熟悉。

是以他虽然双目失明,哪里有楼阁、哪里有高塔、哪里有矮墙等等,他却是一清二楚。

再加上听声辨位的本事,陆静泊在黑夜里,比寻常的江湖人还自在一些。

江鹤同不知这人为人如何,心思一转,也飞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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