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十余人都是如今还未找到的,至于已经捉回审问或是处死的,则是多不胜数,无需再记。
苏直得了名册,嘱托张瓘多多思索,若想起来新的名字,尽可给他去信,之后天一亮便匆匆往洛阳去了。
这张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夜里,便做了一个梦,梦见先帝还活着的时候,宫中的景象。
“张公可是来面见大家?”
梦中,张瓘看见一个年轻宦官笑嘻嘻地对自己说道:“今日大家新得了几个伶人,张公不妨等等,一起瞧个热闹!”
和外臣不同,宦官们喜欢称呼皇帝为“大家”。
张瓘隐约知道自己身在梦中,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站在原地,静静等候。
这时一个宫女说道:“圣人近日得了个叫摩侯罗的伶人,极是有趣,上次我还看见他在殿里翻筋斗呢!”
“摩侯罗!”
张瓘猛地从榻上坐起身子,环顾四周,这才想起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的发妻被他吓了一跳,连声询问他出了何事,张瓘也只答是做了个噩梦,便径自倒茶压了压惊,又转回榻上,盖被而眠。
听着妻子呼吸逐渐平缓,张瓘睁开眼睛看着帐子,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对他来说,梦中的场景似曾相识,似乎不全然是梦,更像是某一段他记不太清的往事。
毕竟从前仗着叔父的关系,张瓘进宫的次数多不胜数,宫女宦官说过什么话,他也不可能全然记得。
但摩侯罗这个名字如此奇特而不常见,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的梦中的。
这说明,宫里可能真的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伶人,只不过他没有见过,所以记不清了。
张瓘琢磨着这件事,愣是一宿没合眼。
……
另一边,林鹿春和江鹤同两人付了银子,从渡口上了岸,买了两匹突厥马,便往临近万年县的终南山而去。
这几日,林鹿春别的没看出来,有一件事她却看得很清楚。
那就是冰蚕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按照小霸王的说法,她每次给江鹤同传功,虽说经验值没掉多少,但也抵得上旁人五年功力。
然而这冰蚕却只需要带在身上,便能让江鹤同气血充盈,几乎与林鹿春传功取得了同等功效,当真十分惊人。
这厢林鹿春心中觉得有些可惜,但一细想又觉得师父和五毒教无仇无怨,留着人家一教至宝终究也是个麻烦,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那厢江鹤同虽深知这冰蚕的奇效,却并没有生出什么贪念,心中只想着五毒教的功夫甚是邪门,万一这些人缠上他们,他那徒弟武功又不高,被人下了蛊可就不好办了。
这师徒二人想的东西南辕北辙,结论倒是非常一致——不该留的东西便不能留。
两人骑着马,很快便找到了药王谷的所在,略一说明来意,就有弟子将两人引了进去。
“二位来得不巧,家师带着几位师兄师姐去了万年县,晚些才能回来。”那引路的弟子将两人带到了客房,说道:“客人远道而来,不如先歇息一番,待师父归来,晚辈再行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