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红玉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拓跋浚。
眼下,拓跋浚已然痊愈,可以行动自如了。
他的内伤其实老早就好了,可惜外伤太重,一时难以痊愈。
毕竟□□凡胎,伤筋动骨也要养个一百天,他断了几根肋骨,又怎么可能几天过后就活蹦乱跳呢?
按理说,刚到中原没多久,就挨了一顿好打,放在平常人身上,定然是心有余悸的。
然而拓跋浚这人的脑子与常人不大一样。
越是见识了中原武学的神妙,他就越是心向往之。
如果能在这样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称王称霸,那将是多么痛快的事?
光是想想,拓跋浚就觉得热血沸腾。
不过他父亲的老友、高僧勃阑伽曾古已经失踪一月有余……
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拓跋浚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鉴于当初江鹤同并没有对他下杀手,而勃阑伽曾古处事一向圆滑,他私心里认为,江鹤同应当不会赶尽杀绝。
更何况勃阑伽曾古的武功不可小觑,绝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角色。
“红玉,你可有事禀报?”拓跋浚压下心中的担忧,问道。
“禀报王爷,中原武林如今正在大肆寻找传国玉玺,连那紫微城里的李姓老儿都派了石敬瑭四处搜寻玉玺,可见玉玺遗失之事千真万确。”红玉抱拳行礼,低声说道。
“传国玉玺……”拓跋浚沉吟片刻,说道:“我知晓此物,相传此物乃是秦皇一统天下之时,命李斯遍寻名匠所制。”
“正是如此,‘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得传国玉玺者,才是真龙天子。那李姓老儿,不过是个白版皇帝罢了。”(①)
“红玉,你一向对本王忠心耿耿,此事交予你,本王也能安心。”拓跋浚拿出一块令牌,说道:“持此令牌,便如本王亲临,凡是党项的人马,你皆可调用。”
说着,他俯低身子,在红玉耳边说道:“若来日本王荣登大宝,红玉必为女相。”
“为王爷鞠躬尽瘁,是属下的本分。”
红玉嘴上这样说着,却没说什么“不敢受王爷赏赐”。
她和拓跋浚都明白,两人之所以能合作,是因为红玉有野心,而拓跋浚有更大的野心,所以才能成全红玉,让她做一个不安于后宅的下属。
红玉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若说拓跋浚没有动过其他心思,那绝对是撒谎。
可是红玉和没藏氏不一样,让她成为王府的姬妾,不仅不会让她死心塌地,反而会将她推到别人那里去。
虽然不能让这样的美人侍奉自己有些可惜,但为了大计,拓跋浚可以忽略这些微不足道的遗憾。
毕竟红玉可比后宅里的姬妾有用多了。
红玉领命走后,没藏氏才妖妖饶饶地从内室走出来。
上次被红玉教训了一顿,让没藏氏至今仍旧觉得后怕。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在背后呈呈威风。
她站在拓跋浚的椅子后,轻柔地揉捏着他的肩膀,“王爷也真是的,纵着一个丫头胡作非为。这令牌给出去,万一她的心大了……”
“令牌又不是虎符,说到底,也不过调派些江湖人罢了,难不成我党项大军,还能都给她调走了不成?”拓跋浚拉过没藏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把玩,轻佻地问道:“醋了?她是下属,你是我的爱妾,岂可一概而论……”
红玉不知自己走后,拓跋浚的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也丝毫不关心发生过什么。
她对拓跋浚没有任何一丝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主从之间的承诺。
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如今还不大安全,中原武林依旧有人追着她不放,但为了传国玉玺,冒些风险她也是甘愿的。
就是还有一个小麻烦——要把野利都从破虏门的手里救出来。
红玉虽然看不起这个脑子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莽夫,但这人毕竟在党项颇有威望,若是有他从旁协助,调用人手的时候也能方便许多。
党项虽然地方不大,但却十分排斥汉人,红玉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拿到令牌就万事大吉了。
她叹了口气,暗自庆幸破虏门的人不擅长轻功。
毕竟破虏门常年戍边,门人武功虽高,路数却与军中相似,并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有自己擅长的轻功。
此行虽不容易,却也不怕被人发现。
大不了一走了之。
……
另一边,飞鱼和陆静泊已经一路逃到了江州。
江州地处南吴,自从到了南吴的地盘,李从珂派来的人就越来越少,所谓鞭长莫及,便是如此。
任他李从珂势力再大,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也要大打折扣。
飞鱼眼看着后方已然两日没有追兵,心中也轻松了几分。
她在一家客店停了下来,伸手扶着陆静泊下马,“公子,咱们去客店里歇歇脚。”
陆静泊翻身下马,左手始终抓着飞鱼抬起的小臂,看起来和寻常的盲人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他早已能够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行走了,只要不是太过难走的路,他听着周围的脚步声,便可知道道路的情况。
但是……
陆静泊感觉掌心传来的、来自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就觉得无比安心。
“小二,要一……”飞鱼往身后看了一眼,改口道:“两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