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又翻了个身,屏住呼吸侧着耳朵,外头却久久没有动静。
门外,宋时樾目光迷蒙,靠在门上顺势往下滑,坐到了地上。
他喃喃低语着什么,饶是云迟耳力过人也难以分辨。
他头抵着门,开始一下一下撞击着。
云迟听见“哐当哐当”的声音,紧接着宋时樾的声音慢慢清晰。
“师尊,你是不是想要找新的徒儿了?”
“师尊,你还是要收下任宥桓对不对?”
“师尊!你说话啊!”宋时樾大喊一声,手中的酒坛哐当一声砸在长廊柱上,一地的酒水顺着石阶往下,滴答滴答。
酒香慢慢弥漫,在春寒料峭中钻进门缝,缓缓飘散于屋内。
宋时樾低着头往前栽。
云迟此刻正好打开门,腿被人重重一砸。
宋时樾撞在他腿上,喃喃低语:“师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云迟简直要气笑了:“究竟是谁不要谁?”
整日不着家的人究竟又是谁?
宋时樾好似没听到他的反问,抱着他的腿磨蹭着:“师尊,不许……我不允许!”
他一开始可怜兮兮,到最后几乎是恶狠狠说着,一把将云迟扯了下来,二人平视。
他眸中湿润,周身匍匐着酒香和热气。
双手握住云迟的肩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师尊,看我。”
“我,宋时樾,我才是你的徒儿。”
“唯一的。”
“只能有我一个。”
他颠三倒四说着,表情却过分认真。
云迟方才在里头犹豫许久的纠结被他的不按常理一一击溃,好似这几日所有的隔阂都不存在。
云迟暗暗叹了口气,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什么呢。
他将徒儿拉起来,扶着他往里走。
宋时樾害了软骨症一般赖在云迟身上,还不忘提醒他:“师尊,关门。”
云迟又撑着他折回去合上门,宋时樾这才满意:“我与师尊的……家,谁都不许进来。”
扶着他到床上,才刚将他放下,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又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将他推开。
云迟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