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好，我知道了。”
江尧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两条消息从屏幕?跳?来。
慕瓷的视线往下瞟，速度没江尧快，在他拿起手机去看时，只来??及扫到屏保显示?来的一丁点儿信息内容。
大概是：我下班啦！
许柚给江尧发的是——
江尧回了?“嗯”字，紧接再补了一句?：
他没去过她公司，虽然知道离??很近的，但具体在哪儿?不清楚。
回完消息后，慕瓷还在跟前看着他。
尴尬到极致的沉默?，江尧见她还没走，反手??手机扣在桌面，似乎对此凝滞的气氛毫不在??，客气??说：“慕医生，你父亲入了院，那就是我的病人。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同事，单从这件事来看，我们??是病患??属??医生的关系。院?规定，医生是不能以?谢为由跟病患??属有物质往来的，你弄?锦旗过来，我倒是不介??。”
……锦旗！？
她是什么想法，他真的不清楚吗？
慕瓷被气??不轻，转身走?去时，手指紧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了好几秒，无果。
这辈子??没碰过这么大的灰。
江尧提起车钥匙就往外走了。
下到停车场，开车去许柚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大约花了二十分钟。
许柚坐在办公桌前，安安静静??等着，提前干一些明天需要去干的活儿。
有人拿着杯子去茶水间，经过问她，“许柚，你还没下班吗？”
许柚双手放在键盘上，正敲字入神呢，突然被这么问了一句，想也没想就答了?来：“在等一?人过来。”
“谁啊？”那人是公司?比较八卦的存在，身子凑过来问，“有情况了？”
许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诚实??点了下头：“算……是吧。”
“呦。”那人撞了撞她肩膀，替她??兴，“可以啊，这??久，就开始来接你了，看来对你还不错。”
不错吗？
许柚笑了笑，没说?。
她又问，“长??帅吗？”
“啊？”
“问你长??帅不帅？长相，身??这些？”
当代年轻人评价?人伴侣最直观的方式，无非就是外表和钱。
外表是最容易判断，也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许柚托着腮，忍不住思考了一下，江尧这样的气质和颜值算不算中上水平，应该是算的吧。
虽然在她眼?加了滤镜，但??中的时候，周围的同学对他的评价??还不错啊，??是以校草来称的，他没认而已。
现在过了这么?年，不但没长残，反而有种?年人的深度和魅力，那是经过几年的沉淀，?显示?来的气质。
许柚回答??很牵强，“也就合我眼缘吧。”
这?说??没毛病。
他处处戳中她审美的点，没有回答很帅，也没有刻??去贬低他。
毕竟如果她说江尧很帅的?，那不就是变相在夸自己吗？
许柚的谦虚劲儿很足。
听到?人耳中，倒变了层??思。
那人哦了一声，霎时没了兴致，心?嘀咕道：“那应该就是长??一般般。”随后，便捧着茶杯走了。
许柚再坐了一会儿，等到江尧的电?，便收拾东西下楼。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
许柚一眼就看?那是他的，拉开车门，坐进去。
接近两天没见。
许柚觉??江尧好像变了一点，但又看不?来哪儿变了。
他穿了一件平时上班常搭在白大褂?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线条流畅的小臂，下摆扎进纯黑色的皮带，气质干净淡漠。
脸更是没??说。
想起刚刚跟同事的聊天……符合眼缘？
许柚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因为这该?的外形，?让她念念不完这么?年吧。
江尧不着急走，视线瞟过去看她：“想吃什么？”
许柚轻轻一笑：“??可以啊。”
江尧眸色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哪儿的餐厅比较适合她口味，还没说?。
许柚：“不是请你吃饭吗？当然是你来做决定啊。”
她不提，江尧??要忘了。
那晚他确实这样逗过她，不由??低低失笑，“我说真?还是假?，你听不?来啊？”
“我哪知道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许柚撇撇嘴，“你不是说了吗？骗谁??不会骗我，所以我就当真了，我还专门带够了钱，准备被你宰一顿。”
“……”
江尧知道带她去哪儿了，踩下油门，汇入车道，想到一?问题：“许柚。”
许柚：“嗯？”
江尧弯起唇角，问她：“当初你说为了?谢我，专门在医院等我一晚上请我吃饭，真的只是为了?谢吗？”
“……嗯？”许柚愣住，茫然??看他，“不然呢？”
“没什么。”江尧敛了敛眉，“以为你会有些?的想法。”
“你想?了吧？”
许柚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这件事，奇奇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问，“医院经常有小姐姐这么请你吃饭吗？”
“没有啊。”
“？”
答??还挺快。
许柚咬着唇，侧眸观察他的表情，觉??不正常，闷闷??哦了一声，又问：“真的没有？”
“你说呢？”
“我不信。”
江尧笑了，在红灯前停下，闲适??看着她，低低的嗓音蛊惑着给了一?提议：“那不如你每天晚上跟我?来吃顿饭，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跟?人吃饭了吗？”
“……”许柚警惕??瞥他一眼，悠悠道，“你想??美。”
“……”
江尧带她去了一??日料店。
点了两碗拉面和几份寿司，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许柚吃了几口，觉??还挺好吃的。
实在是太饿了，中午为了赶快忙完工作晚上赴约，她连午觉??没怎么睡，午饭也是匆匆解决的，这会儿越吃越快。
江尧不合时宜??伸手过来，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咚咚”两声。
许柚怔怔??抬头：“怎么了？”
他关心的语气，“你很饿吗？”
许柚擦了擦嘴，??识到自己确实有点过快了，克制了一下说：“还行吧。”
“那吃慢点。”
“为什么？”
“我们晚点回去，吃那么快，等下我还要拉你去吃?的东西拖时间。万一你不愿??吃呢？”
许柚瞅着他，再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好七点钟。
晚上剩下的时间还长着呢。
她真诚发问：“那你想我什么时候回去？”
“……”江尧夹起一块寿司吃进嘴?，咽下?回复她，“要这么准确吗？”
“就……大概。”
他没忍住敛着下颚低低??笑，“想你回去的时候，再回去。”过后，又问，“不行么？”
“当然不行。”许柚觉??自己要矜持，就算??来谈了恋爱，也不能没了自己的原则，起码要有一条底线在吧。
她认真??计算了一下时间，“那就九点半回去吧，刚好十点可以回到。”
“这么早？”
“不早了。”
“那我要是还想?看看你呢？”
“……”许柚差点儿噎住，“下次吧。”
她有点儿不适应他目前的转变，可能是被他冷落习惯了，突然发现现在每次抬头，他基本??会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只容??下她似的，就?觉……挺不自在的。
不敢跟他对视，连?肩走在一起，也不敢凑??太近。
几年的暗恋，距离?仍然存在。
江尧也发现了这?问题，所以他?让自己主动一些，试图跟她拉近一点距离。
这条路还很长，慢慢来吧。
走?日料店结账的时候，许柚坚持要自己付款，说好的请他就一定要请。
不能因为他喜欢上了她，当初的承诺就作废。
也就是点小钱，金额不大。
她想付，江尧就由着她了，甚至还抱怨说：“你??没看刚刚那?柜台收银员的眼神，是怎么看我的？”
“怎么看你啊？”
许柚调皮??笑，退?手机付款码，走进店门。
江尧走在她身侧，身??比她??了一截，刚巧有人从门口进来，撞了一下。
许柚差点儿往身后的盆栽倒去。
男人眼疾手快??勾着她的肩膀，??她捞到了身侧，?避免她一屁股坐在人??的盆栽上。
许柚紧张??揪住他的衬衫下摆，吓了一跳，也忍不住红了脸。
这是什么事？
坐下去就完了。
这绝对?为她一生中最尴尬的场面之一。
有服务员看见，走过来问：“小姐，没事吧？”
许柚摇了摇头，
江尧没说?，沉默之中却?觉周身的气息有些阴沉，就连许柚也能?受到他的脾气，是因为她?心情不好的。
方?边进门口边打闹的一对小情侣向他们道了歉，就屁颠屁颠??往?走了。
许柚拽走江尧，松一口气的同时，冲他说：“我又没事，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见江尧生气吧？
印象中，他脾气特?好。
果然，人一旦接触密切，就会了解对方?一点。
许柚勾唇，转移了?题，淡淡??道：“你说，刚刚那?收银员会怎么想你啊？”
他抬眼，毫不避讳??说：“你的小白脸？”
“哦。”许柚继续补刀，“那这两百?块花??值啦。”
“……”
可能是跟他相处久了，许柚渐渐变??活泼起来。
一些平时不敢跟他开玩笑说的?，也敢说?口，甚至不怕他生气。
“行。”江尧显然在逻辑上，比她清晰许?，“要真是小白脸的?，起码??是某种关系吧？”
“什么关系？”
江尧看她一脸纯真，圆圆的眼睛仿若不沾泥垢，轻轻??咳了一声，语气低哑：“反正比现在更近一步。”
“所以你想要？”许柚不肯服输，犟着一口气说，“也不是不可以，我回去后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
“算了。”江尧败给她，“我还是希望我们的关系光明正大一点。”
许柚薄唇勾?浅浅的弧度，“那就不考虑了，这?还需再努力一下。”
“真严格啊！”某人?叹。
“是啊。”
走了几步，他侧眸睨她，许是觉??可爱，学她说?，“是啊。”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