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希望大家能去。
“少爷请说地址,我家都不回我先给少爷过生日。”
“可拉倒吧,你就是去蹭吃蹭喝,你上周跟我说你爸妈去旅游了,你在家吃了两周外卖了已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好烦!”
“我肯定去,我马上给我妈打电话。”
“学神把地址发到群里吧,我们收拾完了打车过去。”
“呜呜呜呜学神怎么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准备礼物。”
“学神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要吗?”
叶令蔚笑了笑,“地址我等会发到群里,打车费我报销。”
他们知道叶令蔚不差这点钱,在稍作推辞之后立马狂喊起来。
“学神大气!”
“学神威武!”
“狗富贵狗以后一定不忘学神!”
叶令蔚跟费澜还有高临浩和小橙子一起坐祖宅的车回去,费澜忽然想到了什么,在门口笑道,“校门口有一辆车牌号有四个8的卡宴,先到先上车哈。”
班里的人愣了一下,随意意识到费澜这是把车让出来给他们,风一样往楼下冲。
“嗷嗷嗷嗷嗷妈妈我出息了我要去坐学神的车沾沾喜气!”
“金钱的味道金钱的味道!”
一辆又一辆的出租车停在这栋古香古色的别墅院子前边,长廊上摆满了花盆,院子里的长桌铺着鹅黄色的桌布,是叶三的成人礼,院子里很多商界人士,甚至还有明星演员。
都不用他们自己开车门,有侍应生过来给他们开门,然后给司机指路怎么出去。
“卧了个槽,我知道叶家有钱,我就不知道他家这么有钱。”
“早知道我今天应该穿裙子的。”
“你看那个,那个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爱豆!”
“沃日啊那是我哥哥!”
叶祖闵在厅内与人寒暄,看见叶令蔚跟费澜进来,连忙招手让他俩过去,“来来来,这就是我孙子,这是我孙子对象。”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是真心实意的,在看见费澜后却明显怔了一怔,整个申城谁不知道费家的继承人,年纪轻轻,已经谈了几笔大生意,把一个分公司的一群老狐狸的皮都差点给扒了下来。
是叶三的对象吗?
这以后可怎么了得,叶三也是个小狐狸啊!
叶令蔚敷衍完几个长辈,被叶铃兰拉走,“你上楼去换衣服,成人礼穿短裤像什么样子?你看你对象脸黑得......楼上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你直接去换,时间差不多了。”
叶岑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台下,他是叶令蔚大哥,成人礼是他主持。
叶铃兰给叶令蔚准备的是白色的西装,不是那么刻板的款式,内里的衬衣是浅蓝色,西装外套衣袖处也缠着浅蓝色的纱带,很符合他现在的年纪。
他下楼的时候,下边的人都已经等着了,右边有专门准备给高临浩他们的椅子,费澜的位置又不一样,众人眼里的惊艳无法掩饰。
叶家的叶三长大了,眉眼如画,五官脱离了稚气,他走下来,就像精灵踏进凡尘。
“过来。”叶岑语气是少见的温柔。
“今天,是我三弟成年的日子,我很荣幸能够主持他的成年礼......”
“最后,我想宣布一件事情,我叶岑,不婚,不育,等叶三能独当一面时,叶氏将全部交由叶三,”叶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所以我能不能请求各位叔叔伯伯,不要给我介绍对象了,谢谢。”
这是公开转让继承权的意思了。
台下鸦雀无声,叶家长辈特别是叶祖闵,脸阴沉如墨,叶岑无疑是没有跟他们商量的。
他知道这事商量他们也不会同意,所以不需要商量。
叶令蔚愣住,“大哥......”
他脑子嗡嗡直响,他从没想过叶岑会做到这个地步,原来年三十他的沉默不是心虚,而是他早有打算,他就想好了。
叶岑揉了揉叶令蔚的头发,“你已经是个大人,不能动不动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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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膈应他,不是要叶氏。”叶令蔚端着一杯香槟,眼眶还是红的,“他不结婚,我还要给他养老,烦死了。”
费澜笑了笑,安抚般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知道叶令蔚心里没有烦死了。
“叶岑还年轻,说不定他会碰到自己喜欢的人。”
“继承权呢?他把这个也要给我。”
“叶娇娇,这是他补偿你的方式,”费澜慢悠悠说道,“到时候你不收不就行了。”
叶令蔚想了想,“这是个办法。”
“那没事了?”费澜眼里的笑意逐渐漫上来,“没事了的话,我们来谈谈正事。”
“高临浩呢?”叶令蔚企图逃跑。
“就今晚,”费澜拉住他,把人拽到自己面前,贴在叶令蔚耳边,“就今晚,我们出去住,我开车,我们逃跑。”
叶令蔚心思在听到开车之后立马就跑偏了,“你有驾照?”
“在车上也可以,只是你是第一次,可能会很不舒服。”费澜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话题掰正了。
叶令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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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叶令蔚画那幅画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就是想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健康的,幸福的人生。
他不能完成的事情,画里的自己会做到。
所以告别这个世界,他并不遗憾,因为他迎来了新的开始。
夏天夜晚的风也是燥热的,院子里有人抱着吉他拨弄着琴弦,嗓音低沉悦耳,蛋糕甜腻的味道在空气中四处飘散。
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坐在院子后的小草地上,脚边、手边是各种各样的漂亮酒瓶。
他们都喝得醉醺醺的。
“我要考上京大!”
“我要当医生!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我要捡破烂!”
“哈哈哈哈哈捡破烂!”
“我要做演员,以后好莱坞导演求我当主角!”
夜晚天空星河璀璨,如点缀在黑色幕布上的钻石,路灯是它遗落在人间的宝物,一盏一盏的,像夜晚的眼睛。
树梢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它抱怨着,有一辆车开得太快,吹乱了它的枝桠,问路灯有没有瞧见是谁。
不知道。
太快了,没看见。
其实是一辆黑色的大g,落叶随着它的路过尖叫着躲开,它们看见副驾驶上的少年盘腿坐着,抱着瓶酒唉声叹气。
“能不能轻点~”少年嗓子又软又甜,皱着眉头,虽然发愁,却又无可奈何。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