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姑姑没甚精力顾着她,又怎会在这时将她召进宫去,放在身边?
时秋看着一地的狼藉,稍许愣住: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丰雅等人面面相觑,贵妃派人请侧妃入宫,这不是好事吗?
周韫回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捏着锦被,一字一句说:
“收拾东西,进宫。”
时秋和时春皆有些茫然,却不敢耽搁,宫中来人还在等着,几人忙忙收拾物件。
待一切收拾好,不过才用半个时辰。
周韫被抚着走到前院时,庄宜穗正在招待宫中来人,见到她,庄宜穗一顿后,眸色晦涩难辨,抿出一抹笑:
“周妹妹来了。”
她说:“宫中娘娘想念周妹妹,周妹妹此番进宫,可莫要失礼,你如今有孕,仔细顾着自己身子。”
一番话,她说得甚是得体稳重,尽显正妃端庄大气。
周韫却听得满耳不耐,作甚这般惺惺作态。
她随意服了服身子,不紧不慢道:“妾身谨记王妃教诲,劳王妃挂念担忧了。”
庄宜穗话音一顿,她捏紧了帕子,轻扯了下嘴角,温和说:
“爷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叫本妃照顾好你,如今这些,都是本妃该做的罢了。”
周韫浑身一僵,转身出府时,心中不住地呸着傅昀。
这是作甚?
生怕旁人注意不到她?愣是要在走之前,去提醒旁人一番?
周韫简直要被傅昀气怄死了。
她走后,庄宜穗顿了许久,才坐回椅子上,稍有些失神。
氿雅走近她,低叹了一口气,透着些许不甘心:
“主子,就这般放侧妃进宫吗?”
鸠芳听得倏地拧起眉:“你这是何意?娘娘亲传旨意,怎么可能不放人?”
她顿了顿,觑了眼主子的脸色,才添了一句:
“再说了,若侧妃真在爷离府的这段时间出了事,爷回来后,岂会不怪罪主子?”
氿雅不耐地瞥了她一眼,冷哼:
“你就这般胆小?”
“待到那时,木已成舟,爷便是怪罪,又能如何?”
鸠芳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又能如何?
谋害皇室子嗣,轻则失宠,重则丧命,岂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又能如何可以盖过的?
氿雅服了服身子,有些着急:
“娘娘,奴婢觉得之前洛侧妃说的话不无道理,王爷明显不在意孟良娣,她腹中胎儿对主子没甚威胁,可周侧妃不同!”
“若她日后诞下男孩,依着王爷对侧妃宠爱,对日后的小主子可是莫大的威胁!”
她一句一口小主子,仿若庄宜穗已经有孕在身一般。
庄宜穗脸色稍变,轻轻伸手抚在小腹上,她闭紧眸子,陷入沉思中。
偏生氿雅还危言耸听地添上一句:
“主子,我们不得不防啊!”
鸠芳忙看向庄宜穗,唯恐她被说动心,她刚欲劝解,倏地,从外间传来一道声音:
“姐姐,依妾身来看,氿雅的话可没错——”
鸠芳脸色微变,回头就见洛秋时不紧不慢地被人扶着走了进来。
洛秋时眸子轻斜,泛着些许凉意地觑了鸠芳一眼,鸠芳心下一紧,低了低头,退回王妃身后。
庄宜穗拧了拧眉:“你怎么来了?”
洛秋时服身行礼:
“妾身若再不来,恐是爷都要回京了。”
庄宜穗袖子中的手紧了紧,她站了起来,有些烦躁道:
“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她都已经进宫了!”
洛秋时站起身子,眉梢轻轻一挑,漫不经心道:
“怎么会没用呢?”
庄宜穗倏地拧眉,回头看向她。
就见洛秋时堪堪一低头勾唇,声音娇而轻:
“自年宴后,姐姐也许久没去给昭义娘娘请安了。”
周韫不知晓正院的一番对话。
她乘上了宫中派来的马车,刚行至一半,忽地马车停了下来,前方传来声音:
“臣拜见娘娘。”
声音些许耳熟,周韫掀开提花珠帘,探头朝外一看,待看清那青衣温雅的男子时,她稍有些惊讶:
“沈大人?”
她未曾施装,只梳了发,青丝略散了几缕垂在肩头,唇不点而赤,脸颊因身子不适透着些许白,却依旧娇色傲人。
沈青秋略一抬头,他识她数年,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稍稍一怔。
待回神后,他看清马车上的标识,猜到什么,心下狠狠一沉。
他轻咳了两声,温声问:
“娘娘此番是要进宫?”
周韫稍迟疑地点了点头。
沈青秋眸色变化了几番,他捏紧了扳指,终是将那声“娘娘莫要进宫”堵在喉间,侧开身子让了道。
作者有话要说:周周进宫了
之后顾妍还是有戏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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