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罂扫了一眼大厅,大厅除了他们并无其他客人,在这里处理一下伤口也并非不可以:“你们要在这里处理伤口?”她看了祈文蕊一眼,祈郡主也受了伤,还伤得不轻。
祈文彬有些大大咧咧:“我们也饿了,就请罂罂小姐简单些帮我们处理一下,用膳后再好好处理?”他们被追杀了半天,死的死,伤的伤,消耗了体能,哪有不饿的道理?
“可以。”夙罂点了点头,吩咐玉竹道,“玉竹,你带祈郡主到厢房里给她处理一下伤口。”祈文蕊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大厅里处理伤口不太方便。
“谢谢罂罂小姐!妹妹,你是女孩子,你到厢房里去处理好伤口再下来吧。”祈文彬向店家要了厢房,交了订金,又订了酒菜,又转向夙罂道:“罂罂小姐,这顿饭,我请你们。”
祈文蕊点了点头,跟玉竹上去了。但是,听到哥哥又要掏腰包请夙罂一家吃饭时,不禁蹙了秀眉。也不是她生性吝啬,但刚才他们落难就在这些人的面前,她们却见死不救,明哲保身地走了,祈文蕊心里对夙罂有了看法。
他们现在向她们求医也是要付药费的,请吃饭就可免了。就算是上次到谷中求医,平南王府也出了大价钱,付了昂贵的医药费。她爹爹还穿上女装到谷中求医呢。此刻她却看到他们中有男有女,还有护卫,哪里是一能接受男子了?
祈文蕊心里计较着,但她一直沉默不语,倒是没将这些计较浮于表面,只憋闷在心,默默跟着玉竹上楼去了。
夙罂和三个丫给他们处理伤口。祈文彬不知带了多少人上京,此刻却只剩下四个护卫和他们兄妹俩,一共只有六个人了。
祈文彬他们受的都是刀剑之伤,虽然看着有些可怕,但伤口不深,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你不怪我们刚才见死不救?”夙罂瞧给祈文彬处理伤口时,随意问了一下。
祈文彬看夙罂所带的人围了两桌,却多是妇孺孩子,不禁咧嘴一笑:“这有啥好怪的?你们都是女人和孩子,要是渗和进去,非但救不了我们,说不定还会伤及这些孩子呢。不过,我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遇到了玄影子老前辈。他老人家出手,一招佛系玄影手,立马将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走了。”
“噢。”夙罂心想,没这么夸张吧?她就是学会了变声,扮自己的师父玄影子说话吓一吓他们,还露了一招佛系玄影手,在空中用师父的绝招写了一个佛字罢了,“你能理解就好,世子这是要上京城吧?”
祈文彬神容憔悴,有些垂头丧气:“是的。我带了一队人马上京,没想现在只剩下四个护卫了。现在是上京难,打道回府也难。今天是遇到玄老前辈才得以逃过一劫,却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头找我们。”
夙罂:“世子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祈文彬摇了摇头:“和上一次刺杀我的人是一路的。他们非要置我于死地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污蔑我父亲想要造反。我父亲为了让皇上相信他没有造反之心,让我上京城面圣,希望能让皇上释疑。没想到,我才出了我父亲的管辖区就损兵折将,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夙罂蹙着秀眉:“那你现在受了伤,还怎么上京?”
祈文彬现在确实是上下两难的处景。他已经离开了父亲平南王的管辖区,要回去怕被人截杀,上京还是怕被人截杀。
不过,毕竟是平南王世子爷,也并非是遇事就茫无头绪的人:“我刚才打听过了,离这个芬阳镇不远,上京的路上再有不到一天的路程就有一个很出名的朝阳镖局,我明天打算到那里请镖师保我上京。”
“嗯,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旁边正吃饭的夙语一直在听他们对话,这时侯插话问道:“祈世子,那些追杀你的人自称是锦衣卫使,平南王当真想叛国?”
祈文彬苦着一张脸问:“这位是……”
夙罂介绍道:“她是我大姨娘夙语,夫家姓萧。我大姨夫是光禄寺少卿萧景瑜。她和我小姨娘夙然和她们的孩子萧玉涵和薜宝珠都是从京城来的,我们正一起上京。”
祈文彬向夙语拱了拱手:“原来是萧夫人,薜夫人。我父亲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表,日月可昭,哪有什么叛逆之心?那些戴着鹰嘴面具的人也不是什么朝庭锦衣使。如果是朝庭锦衣使奉旨拿人,他们需要戴着面具吗?”
夙语沉默了一下,心中不禁有了一番计较。大楚有四大异姓王,即东夷王,平南王,战西王,北僵王。他们分守大楚四方国境,在皇帝的心中很有份量。
可以说,皇帝也有些忌惮这些异姓王。他们是先帝封的异姓王,当初是为了镇守四方国土不受外敌所侵。可是,异姓王镇守边境多年后,个个都拓展了自己的土地,成了一方霸主,和土皇帝没啥分别。
倘若那些锦衣卫使是冒充的,那还好说话。倘若当真是锦衣卫,那就证明皇帝不再信任四大异姓王,说不定是想一一削了他们也难说。可皇帝要是没有做好万全之策,也不会傻到轻易出手吧?
夙语想了想,还是相信平南王世子的话,相信他们爹爹平南王没有要作反的意思,倘若要作反,哪还会送一对儿女上京的?
一旦他们到了京城,取得皇上的信任,皇上必善待他们,留他们在京城享福。而此时此刻绝对是结交他们的最佳时机。要是到了上京后,他们成了权贵,再去上门结交就有些难了。
还有就是,夙罂小丫头不是拥有两枚令牌吗?她倒想瞧瞧,她有些什么本事。夙语是个精明的女人。刚才她听明白了,祈世子说那些人是被玄影前辈吓走的。而夙罂不就拥有了玄影子的玄影令吗?刚才这丫头可是离开了她们好一阵子。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思此,夙语笑眯眯道:“祈世子倘若不嫌弃,既是相逢即有缘,你们可和我们一起结伴上京。那些歹人既然被人吓走,那就不一定敢再来追杀你们了。”
小丫头搞什么鬼呢?当着人家的面拒绝人家的救助,那不是得罪了人吗?背后又不留名去救人,这不是白白做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