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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 / 2)

于是抬手招来店小二,吩咐他多送一盘茯苓饼上去。

心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回头那姑娘就算不满意,也不能无理取闹。

……

楚蓁进了房,打量了一圈屋内陈设,慢悠悠走到靠窗的软榻坐下,凭栏望去。

那掌柜说的一点没错,这间厢房的确吵得很。

两栋小楼就隔着一条长街,槛窗一旦敞开,什么都挡不住,莺声燕语伴着风声传来,叫人听了,心头平添一抹烦躁之意。

白芍自进了门就如临大敌,唯恐公主瞧见什么污秽龌龊的画面,后见对面槛窗紧闭,除了时不时传来的丝竹声和嬉笑声,再无其他,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不多时,午膳送上来。

厢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勾得人食欲大动。

楚蓁粗粗扫了一眼,瞬间将一切烦心事抛之脑后,乖乖在膳桌前坐好,等待着开饭。

白芍伺候着楚蓁用膳:“小姐,您要是想找人,差遣一声冯刚便是了,何必非得亲自跑一趟,这明月楼实在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倘若被夫人知晓此事,您怕是又要挨手板子了。”

楚蓁夹了一筷子桂鱼,笑道:“你不说我不说,夫人怎么会知道?”

白芍无奈,正欲开口再说两句,忽闻一阵悠扬悦耳的琵琶声传来。

轻拢慢捻抹复挑,如同珠落玉盘之声,时而清脆时而婉转,诉说着女子对情郎绵延不绝的爱意。

楚蓁咬着一块排骨,抬眸望向对面。

正好瞧见方才关得严丝合缝的槛窗突然被人从内打开,犹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紧接着,画里走出来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长得宛若天人,剑眉星目,墨发如云,头上只插了一支古朴雅致的白玉簪子,再无多余的赘饰。

此时此刻,他静静站在那儿,身形清瘦挺拔,立如芝兰玉树,哪怕身后薄纱红帐随风飘动,靡靡之声不绝于耳,依然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楚蓁眨了眨眼,咬碎一口脆骨,觉得心脏跳得有点快。

那人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偏了偏头,朝楚蓁望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遥遥相撞,擦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年轻公子神色微怔,似是没想到这间厢房里坐了人,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露出一抹客气疏离的笑。

楚蓁回以一笑,又见一女子袅袅娜娜地从他背后走近,梳着随云髻,两鬓落下几缕碎发,身上湖绿色裙衫半遮半掩,玉肩裸露在外,怀里还抱着一把半人高的琵琶。

楚蓁便知方才那首凤求凰是谁弹的了。

两人在窗前说了几句话,随即一同转身进了屋。

楚蓁目送二人离去,恍恍惚惚地想,若是日后她养的面首,都能长得如此好看,那该多好啊……

苏砚清皱着眉回到厢房内。

“公子,喝口茶润润嗓子罢。”玉澜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将琵琶放回架上,替他倒了杯茶,“那姑娘瞧着年纪不大,公子长得好看,小姑娘一时看痴了也在情理之中,并无恶意。”

有无恶意他并不清楚,端看那女子的阵仗,绝非小门小户出身,那间厢房空置半年之久,寻常人避之不及,更遑论一个大家闺秀,容不得他不多想。

苏砚清沉默着没说话,端起茶轻啜一口,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你泡茶的手艺倒是越发好了。”

“公子过奖了。”玉澜神情温和,“在这种地方熬日子,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苏砚清听她语气平和,并未多言,轻轻放下茶盏,谈起了正事:“和南边的人谈得如何了?”

“都谈妥当了,那商行老板答应五五分账,通关文书也拿到手了,只等这批货装车运往北方。”

苏砚清摸着茶盏圆润的杯沿,眼底闪过锋芒,不着痕迹地从袖笼里抽出一张银票递过去:“拿去打点下面的人。”

玉澜躬身接过,他又问:“孙平阳呢。”

“听闻还留在南边。”玉澜眸中染上淡淡笑意,“我们的人抢了他的生意,他前些日子囤积的大批存货销不出去,如今正忙得焦头烂额。”

她说着,又想起另一桩事,“说来奇怪,那孙志学本来说昨日要来找我,可直到入了夜,也没见他出现。我去问了楼里的妈妈,妈妈也说他没来过,连身边的小厮都不见踪影。”

苏砚清冷嗤一声,俊朗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嘲弄之色:“不来正好,你省得应付他,那种禽兽不如的东西,迟早我会收拾他。”

“轰隆——”

正说着话,一道闷雷声响起,晴朗的天色骤然间昏暗下来,几扇槛窗被狂风刮得呼呼作响,天地间风云突变,一派山雨欲来的景象。

玉澜看了眼窗外,眉尖轻蹙:“怕是要下雨了,公子稍坐片刻,我去关个窗。”

话没说完,旁边人已经先一步起身走了过去。

玉澜摇头一笑,给桌上的青釉瓷杯续了茶水,谁知才搁下茶壶,余光倏地瞥见一道匆匆离去的身影。

男人刀削般的下颚绷得紧紧的,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连衣角都带着风。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玉澜有些不解,出声喊他:“公子?”

苏砚清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人,脚步微顿,侧了侧身道:“突然有些急事,先走一步,改日再来看你。”

玉澜心中疑惑更深,张了张口,正想说公子慢走,那人便已然没了身影。

一片月白色的袍角从回廊掠过,劲瘦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如同湖面上荡起的一圈涟漪,转瞬便没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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