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内苑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靖德又极少出现在人前,他总共也没见过几回,谈不上熟悉,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传言罢了。
“我倒觉得未必。”晏明朗忽然轻笑一声,“不如我们打个赌。”
“打赌?”韩拓愣了愣,随即来了兴趣,“赌什么?”
“就赌我们俩谁看人更准。”
韩拓轻轻摇晃的折扇一顿,皱着眉不悦道:“怎么,你觉得我看人不准?”
他堂堂宣平侯世子,打小就是在人堆里长大的,岂能看人不准?
晏明朗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置一词,只问:“赌不赌?”
韩拓见他一脸高深莫测之色,似乎早已笃定结局,心有不服,想都没想,脱口应下:“赌就赌,你先放上赌注来。”
“东郊那座温泉庄子你不是眼馋很久了?”晏明朗语气平静,“便如你的愿,以此作注。”
“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韩拓喜上眉梢,唰的一下收起扇子。
那温泉庄子可是皇后娘娘赏的,有银子都买不到,里头的几泓温泉更是从山上引的活水下来,庄内四季如春,即便是在凛冬时节,院落里依然一派花团锦簇之景,他回回去都舍不得离开。
难得这抠门的家伙愿意把这个庄子拿出来,他必得赢回来。
“既然你如此大方,那我也不能小气。前些日子下面有人给我送了一匹汗血宝马,我还没驯服呢,你若赢了,我立刻叫人送到威北候府上,也省的好好一匹汗血宝马砸在我这浪子手里。”
话虽如此,可他是绝不可能输的,宝马庄子他都要!
晏明朗哪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含笑不语,眸底闪过一抹沉思之色。
有些话他藏在心里没说,其实又何止是韩拓,他以往也看走了眼。
原以为这个表妹是软绵绵的小羊羔,直到得知那日章无畏在朝上弹劾三皇子,他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这分明是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只要逮准机会,就会狠狠咬下敌人一块肉。
不过,晏家子孙便该如此。
他们是战场上的狼,从来不是圈栏里的羊,否则晏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倒下了,何来今日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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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内城,喧嚣热闹的大街渐渐远去,街上愈发冷清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