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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蓁离开凉亭，也没地方去，只好到前院找正在玩投壶的两个小弟。
九皇子抱着一把去了箭头的羽箭，挺着小身板，孤零零地站在旁边，看着七哥往壶里投中一次又一次，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身后的宫侍彼此对望一眼，默默低下了头。
原本专注投壶的小团子忽然听见一道细微的脚步声，扭头看了看，见楚蓁从偏殿前的垂花门下走出，白白嫩嫩的小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迈着小短腿飞扑过去：“长姐！快来快来！七哥又欺负我！”
楚蓁被小团子拉着走到投壶前。
他踮起脚，毫不犹豫地把箭塞进楚蓁怀里：“长姐，下一局你帮帮琮儿，琮儿想吃糖人！”
“糖人？”楚蓁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小九方才跟我打赌，若是他投壶赢了，下回我再出宫就得给他带个糖人回来。”七皇子笑着道，随手将最后一支羽箭投掷出去。
只听哐当一声，箭头正中壶口，本就不大的壶口已经塞了四五支羽箭，可见命中率有多高。
楚蓁瞧了瞧那满当当的铜壶，不禁沉默下来，眼神幽幽地看着小团子，一本正经道：“你还小，太医说不能吃太多甜食，不如这糖人就别要了？”
她堂堂公主，金枝玉叶，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丢面子？还是少吃点糖吧，对牙好！
小团子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长姐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语。
七皇子则看着两人含笑不语，依然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清风吹起他的袍角，清隽的眉宇间虽还有些未褪去的稚嫩，但已初显锋芒。
小团子长这么大，从未出过宫门，对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
那糖人还是他听一个小太监说的，早就馋得不行，可母后说他太小，不能出宫，他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叫七哥下回出宫的时候给他带一个回来。
可他人小手短，玩投壶不耍赖根本赢不过，好不容易盼到长姐来了，他还指望长姐给他翻盘呢，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番话，气得当场就炸毛了。
“我不，我就要糖人。”他鼓着腮帮子，像一只气炸了的小河豚，“太医说了，少吃点糖没事，琮儿就吃一个糖人不会牙疼的！”
他开始不依不饶地痴缠楚蓁，又是抱大腿，又是撒娇卖萌，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哼哼唧唧闹个不停歇。
楚蓁被他缠得没脾气，只好答应，不过她事先和他约法三章：“先说好了，长姐尽力而为，若是投得不好，你不能哭鼻子，也不能乱发脾气。”
小团子重重点头，还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楚蓁：“……”得，你要不信邪，那我也没办法。
挽了挽碍事的袖子，楚蓁接过太监递来的一支羽箭，摆足了架势。
小团子见状，乌溜溜的大眼睛唰的一亮，大声给楚蓁鼓气。
楚蓁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愧疚感，深深看了一眼满脸希冀的小团子，神色认真了几分，眯眼瞄准铜壶，快准狠地将羽箭投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