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与萧懿同时出口,音落,雅阁一片寂静。
容祈是北大营首领,若是京都有变,能牵制欧阳锋的只有容祈。而外人不知萧衍在京都,如今京都尚且能与萧鸾相对的皇子,也只有萧懿。
所以这两人无论谁去南疆,都会使京都的局面变得艰难。
容祈与萧懿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容祈出声打破这份安静:
“我去吧。我父亲曾是北大营的将领,虽如今已卸任多年,但他老人家说的话,比那欧阳锋还是管用一些的。”
容国公当年就是北大营的将军,萧远年轻时南征北战,容国公与蒋振楷就是他的左臂右膀。
候来容国公加官进爵,娶了平阳长公主,便不再是北大营的将军。但如今北大营还在任的有品级的将领的,大都跟随过容国公,对他敬重得很。
若是在平时,那些将领或许还会看在品级份上,对欧阳锋的指令听从一二。但倘若容国公开口,欧阳锋这个三品左都尉说的话对将领来说就是耳边风,听过就算了。
所以即便容祈在此时离京,欧阳锋若想作妖,让容国公出面镇压一二,他也翻不出浪来。
萧衍也想过这一点,但他有另外的考虑,“容国公若是插手此事,事情可能会变得复杂。”
容国公本就在党/派之争保持中立,此时若是正面碾压欧阳锋,岂不是侧面说明了他要站在萧鸾的对立面了吗?
容祈闻言顿了一下,随后将目光放在手中已经凉了的茶上,悠悠开口:
“那日父亲和母亲从宫里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但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他们都不肯透露半分。”
容祈说的是皇帝清醒时,召见朝中宋太傅等老臣,容国公以及平阳长公主那日,也就是立遗诏的日子。
他说着便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皇上对他们说了什么,但父亲近日来的行为举止我却是看得清楚的。”
自遗诏立下之后,容国公府便比平日热闹起来,朝堂文武纷纷上门请求拜访,往日这些人都会被婉拒了。
可如今容国公一概亲自接待,容祈心有疑惑,可却没有照道间隙与容国公好好询问一番。
雅阁其他人对此事也略有耳闻,然近来入容国公府的人实在是太多,访客的身份与目的不能一概而论,恐除了容国公本人,谁也不知他这么做的意图何在?
思及此,萧懿便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如今朝堂境外暗潮汹涌,谁又能独善其身?”
容国公虽一向公正,如今却这般“来者不拒”,想必是那日皇帝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亦或是因为遗诏上的内容。
雅阁氛围重新陷入沉寂,在场的四人都对如今的形势忧心忡忡,同时也各怀心思。
这时,有人敲了敲第四道门,“主上,紫苏求见!”
是莫东的声音,萧衍应声让他请紫苏进来。
紫苏对着雅阁里四人一一行礼,萧衍抬了抬手,示意紫苏不必多礼,随后开门见山,“紫苏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紫苏闻言抬眸,看了坐在萧衍身旁的慕容瑾一眼,沉声开口:
“据琉璃阁在南疆的探子来报,前几日在大萧与南疆交界处,发现有大队人马从南疆边境,趁夜摸黑越过凤凰山,而后在山脚下扎营,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是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