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来瞧瞧,这无赖泼皮,闹了这么一出后,还想厚着脸皮过来讨要好处,简直痴人说梦!”
这时候天色还早,没一会儿沈家门口就围了不少过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不说,还要发表两句言论。
这永安镇什么人都有,粗俗些的有,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也有,你一言我一句,硬是把徐显这厚脸皮给说得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却又无法反驳。
徐显瞧着情况不对,连忙想要制止柳萱儿,可奈何这时候人越来越多,那些仆从都把徐家的人给制止住了。
柳萱儿这才继续道:“也就是瞧着我嫂子性子软,专门找她不痛快,前几日还想把自家侄女塞给大哥做妾呢!”
“咱们沈家给足了你面前,没立刻让下人们直接将东西丢出去,嫂子心善还说可以帮着你们一起收拾,谁知你们压根就没想走,一直都想继续过来占便宜是不是?”
“敬酒不吃吃罚酒!丁一丁二,往朱家宅院去一趟,直接将他们东西丢出来,爱去哪去哪,咱们沈家不伺候了!”
大伙没一个说他们冷血无情的,都在指责徐显。
毕竟公道自在人心。
江雨秋原本没有催的那么着急,可谁知徐显一家得寸进尺,瞧见柳萱儿这做派,心里头大为畅快。
瞧见她回来了,江雨秋笑着说:“还是你有本事,我原本没打算搭理他们的。”
柳萱儿也冲她笑了笑,又回到自己那屋去,进去就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舒服得很。
一旁的嬷嬷连忙过来,“小姐,这万万不可,等下姑爷瞧见了……”
柳萱儿冲着她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他不会管这么多的。”
说起来她嫁入沈家后,觉得挺快乐的,除了昨天晚上有些疼,平日里要什么沈明做什么,瞧见她偷偷看往日的旧话本,甚至还特地去让下人多买几本新的回来。
想到这儿,柳萱儿眼珠子一转,“王嬷嬷,我想起来,先前我娘怀孕时可是你在一旁伺候?”
王嬷嬷一愣,显然是不知道她提这话准备干什么,不过还是很老实的点点头。
柳萱儿笑着说:“如今沈家最要紧的便是嫂子快生了,沈大哥忙得很,夫君定然会帮着分担,我可不想让夫君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不然还怎么温书考状元?不如这样,这几个月你来帮帮忙。”
王嬷嬷看她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只好先过去伺候江雨秋。
她想着,柳萱儿来沈家,帮他们家这么多,总不能还受亏待吧?
不过王嬷嬷确实是想多了,江雨秋先前就喜欢柳萱儿,如今她过了门,带她出去玩不说,还送嬷嬷过来。
她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柳萱儿情真意切,也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再则有个经验足的嬷嬷在一旁看着,倒也不错。
……
这几日徐显过得确实不如意,一开始是找地方住,不少人家,不是那么缺钱,就不愿意让他住自己家,说是晦气,不想脏了自己家的家门。
可到底还是要过日子的,这一个多月他们几个男丁都出去找活计,也赚了一些银子,可是他们想着,这朱家能住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说不定在他们搬走之前,沈安就没有办法,而他们已经将这金玉楼收入囊中。
到时候还管在哪住?
什么宅子住不起,到时候租什么,直接买!
因此他们也没刻意省着用钱,该吃吃该喝喝,加上之前剩下的银子,竟然还不到二两。
这在府城租房子都不够,他们一大家子人呢。
别说去客栈将就一晚上,他们这几人至少得要两个房间,一晚上就是几十个铜板,实在是不愿!
最后大半夜的在永安镇附近农舍里头住了下来,还是因为那户人实在是揭不开锅,他们怕人家不给住,租金也给的多,这才让人应下来了。
要是他们一开始就去寻摸房子,还没这么惨,可偏偏在沈家门口又是哭又是闹的,耽误了不少时间,大半夜差点被人当成贼,乱棍打出去。
更惨的还不是找住处,而是去镇上找活计。
徐显来到原来干活的码头,别人一次背两袋子,他只用背一袋,价钱给的也比旁人稍微多一点,这回那人直接说旁人怎么样他就怎么样。
徐显以前也是被人喊一声“徐老爷”的人,如今来做苦力不说,有优待的时候还要好些,如今没了优待,这谁顶得住?
一次性搬那么多东西,这实在有些受不了,竟然还要降低价格!
徐显与人理论:“说好的价钱,怎么能说改就改?一次还给我这么多……”
那人嗤笑一声,“怎的,还嫌少?先前不过是看在沈老板的面子上,给你行些方便之事,如今你忘恩负义,若不是咱们码头实在是缺人还当真不想要你,一个月三百个铜板,爱做不做!”
徐显咬牙切齿,竟然比正常的还少一百文!
原本可以让那两个护卫去做的,可他们毕竟不是真的护卫,是徐显的外甥,昨日就开始心怀不满了。
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法去别的地方找活计,只得咬牙留在码头,他也没想到永安镇的人对沈家人这般好,只因自己闹了一通,房子都不租,更何况找活计?
他咬了咬牙,只决定等休息那日,再去一趟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