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秋摇摇头,“我现在哪哪都好,要不是王大夫千叮咛万嘱咐,我可不想坐足这月子,你瞧瞧,不说咱们大河村,就连这镇上也没有这样的,谁不是休息好了就起来干活?”
这时候,王嬷嬷正好端着鸽子汤过来,“哪有你这么说的,现在年轻,身子骨好,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原本我再柳家时,柳老太太年轻时吃过苦,这不亏了身子,到老了才知道厉害。”
自从王嬷嬷说了这话后,沈安便更加认真,又问起来:“饮食方面可有注意?需要什么食材我让白家送来。”
平日里王嬷嬷话不多,不过这次沈安问的时候,她说了许久,事无巨细,沈安一开始还用脑子记,后面便写下来,让她慢慢说。
王嬷嬷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沈安还会写字。
江雨秋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一直想着,竟然有这么多要注意的事情,还有那些大补的药材,听着名字就觉得肉疼。
她一直都想多存些银子,不需要放在手上,去买个铺面,或是买宅子田地都可以,最好还能存下一笔银子。
江雨秋看向沈安,见他写的认真,心中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满足的很。
这时候,沈安问王嬷嬷:“听闻银耳燕窝是大补,要每日来一碗么?”
银子哪里是这么花的?
江雨秋瞪了他一眼,“燕窝、银耳贵得很,每日都要来一碗,恐怕吃不了一个月,咱们家就要穷了,我再集市上瞧见过燕窝,一个燕窝盏就要十几两银子,若是日日吃,那咱们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时候王嬷嬷笑着说:“夫人多虑了,吃燕窝自然是对身子有益,那一个燕窝盏,能吃上好几日呢,每日只需吃一点,每月花销几十两足矣,只等吃两三个月起色会好很多。”
然后江雨秋就瞧见沈安在纸上写着:燕窝,每日都吃。
王嬷嬷又说:“若是定好了,最好请镇上的顾大夫来瞧瞧,给夫人把脉后,再看这些补品合不合适。”
虽说这些都是好东西,寻常妇人都会吃这些,但是谁家都不像沈家这般,一股脑的都给江雨秋补,像是不要银子一样。
江雨秋想了想:“确实应该稍微找大夫帮着看一看,以免出什么差错。”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上一世最后那一年,简直如同噩梦一般,病痛缠身的感觉并不好,江雨秋再心疼银子,听到王嬷嬷这般说,花费的银子没有那么多,这才觉得应该好好补一补。
原本她身子就不好,这回产下两个孩子,身子大亏。
江雨秋这次没嫌麻烦,只说尽快去府城请大夫过来瞧瞧。
……
还没出月子,过来看她的人不少,不过都没有打扰她,聊一会儿就走了,因此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没办法,躺着就容易犯困。
别人家刚生产完的妇人是没办法睡好觉的,因为孩子会哭闹,会闹着要娘,晚上还要换屎尿布。
不过江雨秋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也不知道这俩孩子像谁,乖巧的很,奶娘喂够了奶水,他们便乖乖的,有时嚷嚷两声,沈安就把他们从江雨秋身边抱去摇床,一摇就老实了。
午后,江雨秋小憩一会,睁眼就看见沈安一边摇着摇篮,一边在那看书,还小声念出来。
江雨秋也读过书,听他读的是三字经,忍不住问:“怎的,不想开酒楼,想去考科举?”
沈安听到她的声音摇摇头,“没准备,我这个年龄,不比沈明他们,记得快。”
江雨秋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没事读什么三字经,还不如看些《诗经》、《大学》之类的书。
这种启蒙类的书,她虽和沈安没怎么读过书,但也没必要继续读这种简单的。
沈安神色温柔的看向这两孩子,“往后让老大好好念书,我这边读者,他肯定也能学到一些,我也是才听人说的,不然你怀孕的时候,我也要读给他们听。”
江雨秋失笑,这就是从娘胎里开始学习?
她瞧见沈安又接着念下去,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当真有用么?”
沈安顿了顿,又开始想这个问题,不过他也是头回当爹,“我也不知道,不过沈明小时候我爹也这么读过。”
江雨秋颇有些惊讶,“爹还会做这些么?”
沈安点点头,又说:“那会儿沈明笨得很,我爹一边读,他也不管什么意思,只是一直说‘爹爹再读一遍’,后来我爹翻来覆去把千字文读了十几遍,他还没记下来。”
江雨秋笑着说:“那会儿他才多大?”
沈安回忆了一下:“两三岁,但我娘说我在他这么大就会背了。”
江雨秋看着摇床上的两个小豆丁陷入了沉思,若是真的有用,那确实有空要多念念书,说不定念着念着,这俩小孩就记下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