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告诉他,如今这般作为是阻止婴宁知道真相最好的方式。
为了让她远离自己深处良心的谴责,他就必须把这份罪过移到他人身上。可是,他人又何曾无辜,所以这合适的人选当非是那个导致这一切结果的男人——戒护法!
更何况,无论真相是真还是假,这份罪过的执行者虽然是婴宁,但本意者还是戒护法,理应他承担此一大部分,对他来说不曾冤枉。
“到了这种地步,戒护法还不想束手就擒吗?”
“束手就擒?何以见得?”
戒护法轻笑之间隐隐带着几分讥俏。
“李缪尘,在下可真是佩服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两言几语就把灵婴宁一身的罪责推脱的干干净净。不过,即便这般又能怎么样?她一身的罪过别想永远甩掉!只要灵婴宁一天记得,她便会永永远远记得,这一生也会永不安宁!”
“你放心好了,灵婴宁绝对不会如你所说那般。”
李缪尘表情肃穆,犀利而又冷邃的目光随着无比坚定的语气而变的更加凌厉。
“只因为……现在的你即将命丧黄泉!”
“命丧黄泉?简直可笑至极!”
戒护法性感的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嗤,嘲讽而又晦暗间浮起几分的冷意。
“看样子,你们还是没认清楚自己如今到底是何种处境。更何况,就算此刻真能杀了我,你们当真以为灵婴宁会快乐幸福的过完这辈子吗?从小抚养她长大的你,还不了解自己徒弟的性情吗?”
李缪尘严厉的表情霎时变的僵硬不已,呼吸也不由得一滞。
他说的,他岂会不明白。如若处理不当,这件事当真会像他所说那般,一生都会困扰婴宁一辈子。
所以,他只能祈盼上天,能够庇佑婴宁。同样的,为师也会相信她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因为他的徒弟从来不会走回头路,都会永远的走下去。
“我相信婴宁……定会放下一切!”
随着脱口之语落下,李缪尘那充满信任和鼓励的眼眸紧紧看着左前方的女人,望着她那憔悴不堪的面容,他之眸底顿时升起几分苦楚,似勾非勾的嘴角抹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坚定不移的口吻,来之不易的信任,犹如缕缕清风来到她的耳边,拂过她的心里。
师傅之语,其中包含的意思,她岂会不明白?但要她跨出这一步简直太困难了,她真的……真的无法忘记她的母亲是因为她而死的,她真的无法放下曾经的一切!
茫然无神的目光逐渐恢复了几分颜色,眉目低垂间,毫无血色的薄唇里时不时发出几声自嘲的笑声。
“师傅……你简直太看的起我了,你当真以为……我会幸福快乐一生吗?”
李缪尘眸色一顿,心脏陡然跳漏了半拍,声腔也染上了几分疾色。
“婴宁,你……”
“怎么不可以?”
话未完,耳边竟而同时响起哼强有力的低沉声,姹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一身紫红色落地长袍的男子,背对着耀眼的光芒一步一步而来,金灿灿的亮光洒落其身,使其冷酷的外表生出几分柔和的光度,给人一种梦如幻境一般很不真实。
或许他或于耀眼,婴宁望着眼前向她走来的男子,不禁眯了眯眼。
而祈王冷涯却是距离她一步之遥时堪堪停下。浓稠深邃而又不见底,仿佛又是深情无限的目光牢牢攥住她那纯净的脸庞,菲薄的嘴唇却是微微一动,吐出这一刻最无情的话语。
“是因为,当年戒护法所做的一切,都是本王指使的。灵婴宁……你当真以为本王真的那么爱你吗?我,只不过是在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