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娘实没想到,当年读书读不成的事,在大哥那里居然都成心结了,老实说,她只记得当年她鼓励了大哥好几回,可罗德金回回要去上学的表情……都跟要去上坟似的!
她说完这句话,张玉寒噗嗤笑了,他正在帮罗美娘按摩。
嫩黄的光线下,媳妇毫无瑕疵的雪白背部十分显眼,尤其是,罗美娘为了方便把肚兜带子都解下来,还没按完,张玉寒就觉得心里一热。
罗美娘被按着按着,就觉得背上的手不太规矩,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又让张玉寒心猿意马起来,可惜还没按完,罗美娘这些日子也挺累,张玉寒就在心里默默背着课本,耳边听媳妇含糊道了一句:“我也想问你,你在学里怎么样了?”
“就是那样呗,跟以前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样?”
他稍稍想了想,道:“跟我以前在外头听课没什么区别。”法器录视频时需要他人在当场,张玉寒这人,占便宜是最认真不过的。
那会儿他录着视频,顺便也把课给听了。后头想要识字,聂先生让他去背去写千字文,他早起睡觉前都会看几眼视频,有空时也会自己比划比划怎么写。
如今也是如此,就是从自己比划,多了些落在纸上的抄写作业,字写不写在纸上还是有些区别的,现在他写出来的字确实好看多了,明年再卖春联,一幅肯定能卖八个铜板。
听张玉寒这么说,罗美娘多少放心了些,她又问跟同窗处得如何。
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半工半读这种事,说得好听点叫勤工俭学,但是这年头不太流行这个。罗美娘就有些担心私塾里的学子心气太高,张玉寒融入不进去。
他性子太独,像村里那些闲言碎语他不放在心上,可读书人的嘴巴有时比乡下人刻薄多了,形容一个人不合群,傲世轻物孤芳自赏自命清高自命不凡,同一个意思能说出一千句话来,你要回嘴还得有差不多的知识积累,不然人家骂人不带一句脏话,你在那里泼妇骂街不堪入耳,格调上就输了。
没想张玉寒却是道:“有几个还行的吧。”怕媳妇在家里胡思乱想,他就说了一些。
他上回回聂家之后,聂先生就安排他进了私塾的乙班。学堂分两个班,甲班的人都是水平足以尝试童生试的,乙班都是一些小毛孩子,班里最小的六岁,最大的十七。
十七的那个叫何若水,比张玉寒小两个月,圆胖脸上长了一对绿豆眼,和聂恒算是难兄难弟,基本上都是被欺负的那个,张玉寒和他前头就认识,知道张玉寒要进学时,何若水瞬间感动得不行,他终于不再是班里年纪最大的。
因为屡次三番拉着他在课堂上说悄悄话诉说自个的苦楚,这几日聂先生在课堂上又尤为关注张玉寒,何若水手都差点被打肿了。
见他这么惨,张玉寒也难得起了点怜爱之心,谁晓得这小子是个大胃王,每每挨完戒尺之后都要大口吃罗美娘专门为他做的零食,前日一个不小心全给吃完了,气得张玉寒给了他一顿老拳。
罗美娘想像了一下,一个小胖子委委屈屈站在那里被罚戒尺、吃点零食还要挨揍的模样,也觉得好笑。
笑完之后就听张玉寒问她:“你觉不觉得这院子太远了?”
这还没一个月,媳妇就累成这样,张玉寒情知想挣钱免不了辛苦,可还是心疼。
严家的院子离南大街还是太远了,每次在路上得走半个时辰,天气好还成,像今日天气不好又下雪又刮风的就折腾了。
罗美娘只说,就是多走几步路的事情,如今天气冷,就当热身了。
张玉寒没说什么,心里把事情琢磨了又琢磨,自己私下就折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