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艳一低头,看到电梯的左边角落的门缝里,竟然缓缓淌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沈艳猛地跳了起来,一声大叫被裴天宇闷在了掌心里。沈艳的心脏狂跳,他再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下面,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沈艳这是第二次亲身碰到怪事了,他瞪着裴天宇,低声说:“有脏东西?”
“脏东西”这词儿,对他们这些考古的人来说并不陌生。早些年倒斗的人里个个都碰上过个一两回。现在科技发达了,很多时候墓葬开启的时候都不需要人力,一些积攒在地里的怨气和鬼魂没法那么轻易害人,但是沈艳干这一行不少年,多少还是碰到过几次,只是他行的正坐得端,从来没有被害过。在这一行一句老话很是畅通: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有些心理龌龊的,都不敢长时间在这个岗位上停留,因此做考古的基本上都是身家清白,一身正气。虞雨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典型。因此沈艳怎么也不懂,为什么虞雨总是一次次被脏东西缠上,而且还越闹越大了。
想到那电梯一侧淌出来的血迹,沈艳就觉得毛骨悚然。他连退了几步,问道:“你问的那个事故……早就看出来了?”
沈艳联想到了他之前看监控时的奇怪表情。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考古这个圈子里,有那么一双眼睛的人是不少见的,但是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裴天宇有过。他在监控上难道看到了什么?
裴天宇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拍了拍沈艳的肩膀,说:“维修工来了,我们闪开点。”
维修工果然来了。他们先分一个人检测了电梯的电力系统,通过电梯内部的摄像头看了看。但是电梯内部的摄像头里的景象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两个维修工人打算撬开电梯的门。两台电梯是并行的,在维修一台的时候,为了不影响到另一台,另一台电梯也切断了电源。维修工人一个从电梯井里爬进去,两个撬开了门。
沈艳反复地看那光洁的地面,却没有再看到暗红色的血了,但就在两个维修工人打开电梯门的一刹那,一声惨叫从内部穿了出来!
裴天宇立马叫道:“电梯井!”
沈艳也瞪大了眼睛,两个刚刚撬开门的人,同时放手向后跌去,吓得脸色惨白。沈艳的脸色也一片苍白。他和那两人一样,看到在开门的一刹那之间照亮的东西——一具血淋淋的崎岖残破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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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人”这句话响起的时候,一股凉气从虞雨的脚底板一路蹿上了头顶。他摸索的手一时之间僵住了。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一直在这个城市工作。虞雨的工作分配得很好,毕业之后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在校教师,期间出差下过几次地,在两年间通过一些小的墓葬和零碎遗址挖掘积累了不少经验。而这一次是是他参与负责的最大的一个墓葬。虽然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但他几乎算是没有彻底离开过这个省份,而这个办公楼当然也是他最为熟悉的常用办公地点。
三年前这幢楼出过一个事故,事故就出在电梯上。
当时虞雨在这里加班加到晚上十点半,一个专业搞陶瓷研究的比他加班更晚一些。当时刚刚挖掘出的一个遗址出土了大量陶瓷器皿,让陶瓷鉴定部门的人工作量一时之间非常大。
虞雨是十点三十分左右离开大楼的,当时他和负责管理陶瓷研究资料整合的部长一起走,走的……是右手边的电梯——因为左手边的电梯怎么也不上来。
那个晚上他离开得非常安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第二天,听说左边的电梯坏了。
楼层不能升降,检修队的人过来了之后查了一通电路就离开了。虞雨当时做完了最后一点工作,第二天没有上班,因此这个消息也是他的同事告诉他的。在那之后整个电梯和安全通道都进行了一次大的检修排查,但是似乎最终也没有改换什么东西。
虞雨一个星期之后回到办公室,发现那天那个留到最后的搞陶瓷研究的已经不在了。他问过别的同事,但都语焉不详,虞雨得到的一个隐约的答案是有人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份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