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风想说你不喜欢穿那你让我穿来干什么，然而狐妖性情喜怒不定，莫白风刚刚作出想要质问的架势，念姬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白色狐尾的毛都倒竖起来！
莫白风连忙服软道：“好说好说……穿完您就把我和我朋友放了吧？”
念姬的狐尾又化作软软的一团，她挑着眉毛道：“哼，那就放了吧。”
莫白风一听松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贵重无比的衣袍就往身上套。念姬倚靠在一旁就那么盯着，让莫白风好生不自在。
华丽的衣袍一层层披挂上身，莫白风套在身上，竟然分外合身，仿佛为他做的一般。念姬在莫白风身边轻轻绕了一圈，转过来看着他啧啧地道：“你还做什么人，不如随奴家做妖吧。”
莫白风一哆嗦差点把念姬搪开。念姬的手指轻轻一勾，一面繁复华贵的镜子现出形来。莫白风朝镜子里一看，莫名楞了一下。
那衣袍上身之前是艳丽的红色，花团景簇，蝶鸟俱齐，然而在镜子里，莫白风身上的却是一套白金色的衣衫，一层又一层，照样华贵非常，却远不如先前所见那般艳丽。
莫白风皱起眉来，低头看了看，果然，身上的衣袍仿佛褪色一般，从头到脚，渐渐由艳色褪成了素色。他仿佛难以理解地微微歪过下巴，张开嘴轻轻吸入了一口气。
这身衣衫……像是他梦里所见的……
“它叫玉衣……”念姬的声音自莫白风的耳后穿来，穿过他的发丝，柔媚的气息吐入莫白风的肩窝里，莫白风连忙将她推开，念姬避过了莫白风的手，来到了另一边，“能化作人前世最常穿的衣裳……”
莫白风试图推念姬的手停住了：“……前世？”
念姬的眼睛微微弯起，离开了莫白风，走向塌边：“是啊……前世……”
莫白风的心脏迟钝地开始加快跳动，他记得自己曾经也看过一面镜子。那面镜子里的他穿着黑色的袍子，长到脚踝的头发。他想起了梦里的将军，将军的影子一次次由模糊到清晰，面孔是……虞雨的脸。
无数画面从莫白风眼前一道道闪过，诡异又合理。莫白风想起房日叫他公子，想起了他和虞雨偷听到的房日等人的对话。
人有魂魄，死后进入黄泉，饮下孟婆汤，遂入轮回。轮回之后呢……投胎。
莫白风的心脏重重跳动，他想起了祠堂里的壁画，看到壁画时一瞬间的景象。
他站在环鼓中，四面大风鼓动他宽大的白色衣袍，有人将手腕割破，淌出血来让他饮下……
莫白风怔怔地看着那狐妖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是他又不似他，戴着眼镜模样却有些不一样。莫白风张了张嘴，扭头看向念姬，见念姬正挑着眉从头到脚地看他，莫白风道：“穿完了，可以放过我们了吗？”
念姬撇了撇嘴，将自己的嘴唇凑向了虞雨。莫白风连忙叫道：“你想干什么？！”
念姬妖媚地笑了笑：“奴家可是狐妖。”
她俯身下去，一双艳红的唇贴上虞雨的嘴唇，在莫白风的瞪视中，念姬的身影渐渐消失，虞雨身上的红潮逐渐褪下，shen • yin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莫白风连忙上前拍了拍虞雨的肩：“喂，你还好吧？”
虞雨的双眼还迷迷瞪瞪的，他的眼睛渐渐睁大，凑近莫白风看了好一会儿，嘴唇忽然凑近了莫白风。莫白风猛地一把将他向后一推，瞪着他道：“你干什么？！”
虞雨的头撞到木床头，shen • yin了一声清醒了过来。“……你这穿着啥呢？”
莫白风一愣，连忙脱衣服。
“喂喂……进度这么快的吗……”
莫白风露出里面的便装，给虞雨翻了个白眼，走出了房门。
“小白？小白……”虞雨坐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袍，随手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镜子，笑了笑道：“这小子还喜欢玩变装。”说着将衣袍丢在了床上，转身追了出去。
虞雨离开的同时，落在地上的衣袍渐渐化作了一身金色的铠甲，沉沉地嵌在柔软的床被上。
狐妖现出了行迹来，娇媚地“哼”道：“也不给人家收回去……这对不知礼数的冤家……”
虞雨出了门才发现外面已是黑夜，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时间，一把逮住了经过的一个下人问道：“什么时辰了？”
那下人道：“先生睡去后第二日的酉时了。”
虞雨张大了嘴巴楞了好一会儿，问道：“你们这个房子……也是建在阴间道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