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格外的明亮,道路上的杂草都泛着绿色的光。
“看,那女地主真的来了!”有佃农眼神好,远远的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靠近,正是胡问静和小问竹。
“都准备好了,一定要打断了她的手脚。”有佃农提醒着,必须让那女地主长长记性,休要以为庄稼人好欺负。
“对,我们都是老实人,谁也不要想欺负我们。”一群佃农握紧了手里的锄头,一定要打断了那女地主的手脚。
一群妇女和儿童急急忙忙的四处捡石头,上次没有打中那个女地主,这回一定要打中了。
“你们等会围住了那个小女地主,往死里打!”几个妇人指着远处的小问竹,孩童们对付女地主可能有些为难,欺负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那是手到擒来。
“打死了就扔在乱葬岗,官府来了也不怕,找不到谁下的手,只能不了了之。”有外地嫁过来的妇人有经验,她娘家村子为了抢水经常和另一个村子打,每年都会有几个人被打死,有壮汉也有孩子,从来没见官府管过。
村子里的其他人聚在一起,乐呵呵的看着佃户们,憨厚的笑容中带着深深的惋惜,为什么那女地主就来了两个人呢,都轮不到他们动手,要是像那吴地主一样来了三十几人该有多好,他们就可以快活的吃一顿了。
“不用你们帮忙,我们可以搞定。”有佃户对着村民们大声的喊,打两个女孩子而已,随便一锄头就搞定了,压根不用别人帮忙,何必浪费几只鸡和一大堆韭菜。
“咦,真的带了人来!”有村民惊喜的叫,其余人踮起了脚尖,爬上了大树,猜到了围墙之上,果然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背后黑压压的有一片人。
“这是有上千人啊!”有村民又是惊讶又是幸灾乐祸。那个女地主带了上千人来,他们是绝对不会出手帮忙的,傻瓜才会和上千人动手呢,虽然吃不到酒席,但是能够看到那些不用缴纳佃租的人挨打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一群佃农脸色大变,打死没想到那个姓胡的女地主竟然这么无耻,找了上千人抢他们的田地。
“哥几个帮把手。”有佃户憨厚的笑着招呼村民们,几百个人对上千个人才有点底气。
“都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其余佃户也催促着,村子里谁与谁不是沾亲带故的,这时候不出手还算人吗?
“李二郎,你家的鸡年初吃了我家的谷子我都没说什么,还不出来帮忙!”
“张六叔,快带着你全家抄家伙啊,都是一个姓,难道你有脸不帮忙吗?你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催促声此起彼伏,一群村民就是不肯挪动步子,笑呵呵的看着热闹,脑子有病才和几千人放对。
“不用怕,城里人都怕死,我们庄稼人不怕死,我们只要拿起家伙,城里人就不敢动手了。”有佃户大声的道。
“对,城里人都没什么力气,我们庄稼人一个人可以打他们十个,怕他们个头啊!”又是一个佃户附和着。
可该死的村民们就是不肯为了同村的兄弟出力。
“你们还是不是人?”有佃户对着村民们破口大骂,村民们淡定骂回去,绝不会为了骂几句就与上千人开打。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大不了事成之后我摆十桌酒菜,每桌杀两只鸡!”有佃户重重的跺脚诱之以利,总共要两十只鸡啊,真是心疼死了。村民们无视两只鸡,为了两只鸡被打得头破血流纯属脑子有病。
“那上千人都是看热闹的,不用怕。”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某个角落冒了出来,村民和佃户们转头寻找,却不见人影。
“原来都是看热闹的。”有佃户将信将疑,使劲的看,只觉那远远的跟在女地主姐妹身后的上千人果然男女老少都有,个个嘻嘻哈哈的,手上也没有家伙,怎么看都不是来动手的。
“果然是来看热闹的!”另一个佃户向地上吐口水,该死的城里人竟然为了看热闹跑这么远,脑子有病啊,吓死宝宝了。
“每桌两只鸡是吧?”有村民大声的道。
“做梦!”那许诺两只鸡的佃户吐口水,一群贪生怕死没有义气的家伙,有鸡也不给你们吃。
胡问静牵着小问竹的手慢慢走近,上千看热闹的城市人远远的嘻嘻哈哈的跟着。七八户佃农全家憨厚的看着胡问静,就等打得这个女地主再也不敢上门收租。
某个佃农看着胡问静走近,想到捉了回去做婆娘,心中只觉火热,大声的叫:“你一个娘儿们抛头露面收租干什么,不如给我暖炕头,我一定让你快活。”
其余佃农哄笑,跟着叫:“要不要快活一下,我教你啊。”“没胸没屁股,我们肯要你是便宜了你。”“今晚上我不锁门,你快点来啊。”“看你的模样就生不出娃,谁要啊。”“跟婶子学几手,保你受用不尽。”
污言秽语之中,胡问静脸色不变,平静的看着那些一辈子和田地打交道,却与淳朴无关的佃农们。
上千围观众嘻嘻哈哈的看着那些佃农,这些家伙真是狗胆包天啊,竟然敢当众调戏胡恶霸,肯定会被活活的打死。
“话说回来,看着胡恶霸被一群人当众羞辱,其实也是挺过瘾的。”有围观众低声笑,自己不敢得罪了胡恶霸,能够看到别人肆无忌惮的作死也是很开心的。一群围观众哈哈大笑,只觉就是这个道理。
“胡恶霸第二次收租必然有所恃,为什么只看见她们姐妹二人?”有围观众困惑不解,胡问静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啊。一群围观众点头,好些人认为胡恶霸敢出现就表示有了完全的准备,那些佃农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究竟胡恶霸是输是赢还不一定呢。”有围观众笑着,胡恶霸能打,敢shā • rén,有门阀和官府的包庇,可是那是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甚至毫无防备的流氓痞子街坊邻居,面对一群手里拿着锄头石头,几次打退地主老爷的收租队伍,敢打敢拼敢shā • rén,战斗力爆表的佃农队伍,胡恶霸未必就能稳赢。
“我也觉得悬。”有围观众符合,远的不说,只说吴地主那三四十人的收租队伍被打得一塌糊涂,好些人被打得重伤,差点死在当场,就足以说明这些佃农是真的有杀心,敢shā • rén,枉顾人命。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围观众们笑着。
胡问静在距离佃户们只有三四十步的地方停下,大声的道:“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交租,要么补足了佃租退田。对了,还要把刚才对我说脏话的人都交出来,打断了腿,拔了舌头。”
一群佃户大笑,黝黑的皮肤上深深的皱纹都流淌着笑意,这个女地主是不是傻的?
“贱人!”“女表子!”“贼婆娘!”“杀千刀的地主老财!”“你全家生儿子没□□!”等等污言秽语带着难以听懂的俚音,夹杂着女人泼辣的声音,夹杂着孩童稚嫩又凶狠的声音,瞬间就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震耳欲聋。
辱骂声中,一群妇女儿童手里的石头死命的扔向胡问静,天空中黑乎乎的一片石头雨。
某个佃农破口大骂:“没有良心的地主老财想要夺我们的土地,大家打她啊!”做事一定要占住了理,谁支持没良心的地主老财夺他们的道理谁就不占理,而他们做任何事情都占理。
“上啊!”“打死这个女人!”“打死万恶的地主老爷!”“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怒吼声中,一群佃农赤着脚,卷着裤腿,拿着锄头奋力的冲向胡问静。
上千围观众欢喜极了,下一刻是胡问静拿出棍子刀子shā • rén,还是胡问静被愤怒的善良的乡亲们打成肉酱?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必须好好的吃一颗瓜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