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问竹抓住小土狗,使劲的揉着它的脑袋,这才抱着它跑到了胡问静的身边:“姐姐,什么好东西。”
胡问静不回答,牵着小问竹的手去了空地上,至少百十人分成几十组拿着古怪的东西站在那里,似乎是竹子,却又多了些什么。
小问竹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胡问静笑道:“这是水枪。”下令道:“开始!”
百十人用力推动活塞,几十道水流冲向了天空。
小问竹惊讶的叫着:“哇!”
胡问静道:“再来!”
百十人在竹管中加水,再次推动活塞,周而复始。
小问竹不解的看着,这很好玩吗?
忽然,胡问静指着天空,道:“看,那是什么?”
小问竹转头望去,只见一道小小的彩虹挂在了烈日之下。她大声的叫着:“彩虹!彩虹!”贾谧等人追在小问竹身边欢呼跳跃。
贾午等人摇头,胡问静花了偌大的心思就是为了给小问竹看彩虹,很有烽火戏诸侯的味道了。小孩子的愿望至于花大力气去实现吗?
胡问静坚决不承认:“做个大号的喷水枪有什么难的?活塞运动而已。”瞅瞅贾午等一群人,真不是开车啊。见一群人完全听不懂,她微微叹气:“胡某要是真的花了心思,至少做个三棱镜。”烈日之下喷水出现彩虹的几率其实不大,完全靠运气,哪里有利用三菱镜或者玻璃镜之类的光学手段出现彩虹来的靠谱,但是烧玻璃的要求有些高,她此刻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有余力研究怎么烧玻璃,只能靠喷水枪制造彩虹了。
贾午认真的问胡问静:“为什么这么宠小问竹?”她一直觉得胡问静太宠小问竹了,亲妈都没有这么宠孩子的,何况是姐姐。
胡问静盯着小问竹欢笑的脸,淡淡的道:“因为她经历了不该有的苦难。”吃野菜糊糊,差点饿死,乞丐,不时看到鲜血四溅,听到凄厉的惨叫,哪怕在这个狗屎一般的时代小问竹依然有最凄惨的童年,而与胡问静的童年相比,小问竹的经历根本就是地狱,偏偏这其中至少有很大一部分地狱般的磨难是胡问静亲手造成的。若不是她坚持带着小问竹,小问竹会早早的见惯了鲜血?胡问静无法改变过往,也不敢放下小问竹,她只能满怀愧疚和心疼的尽力给小问竹更多的更好的东西。
贾午点头,想想小问竹竟然知道普通人怎么过日子,她以为有些理解胡问静的意思了。
白絮插嘴道:“有很多很多很多更苦难的孩子。”她不知道小问竹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在逃难的时候见到了无数更悲惨的孩子,与那些孩子相比,小问竹的苦难实在不算什么。堂堂荆州刺史的妹妹怎么能算苦难?多少人想要与小问竹换换。“胡刺史若是有余力,为何不帮助其余可怜的孩子?如此人心归附,荆州安稳。”白絮期待的看着胡问静,胡刺史是有良心的好人,应该会在有余力的时候帮助他人的。周围的人也是这么想,做了好事又得了名望,稳定了荆州,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胡问静看看四周的人,笑了:“因为那些人不是我的妹妹,他们的苦难关我P事?”
她在众人的惊愕之中转身离开,她正在努力的拯救更多的孩子,更多的人,但是何必挂在嘴边?她既然不在乎名声,那就只管默默的做事。一个不在乎百姓的毫无人性的官员的形象对她更有用。
“姐姐!”小问竹远远的叫着,抹着头发。空中残留着水雾,打湿了她的发髻。
胡问静挥手。照顾他人要从身边的人做起,由近及远,她必须让小问竹过得幸福了才有余力去照顾陌生人。
……
江陵县衙前,一个瘦弱的男子额头上都是鲜血,愤怒的敲响了鸣冤鼓。
赵主簿无奈的抬头:“让告状的人进来。”胡问静抓了一个官员游街示众的刷声望手段非常的好使,这些日子告状的人络绎不绝,但大多都是状告荆州门阀为非作歹的旧案子,荆州门阀的人或死或逃,没什么追究的意义,无非是给苦主赔偿一些银钱,或者干脆只是替苦主出口气,让他有个哭诉的机会。
赵主簿微微叹气,胡问静竟然也搞这种垃圾刷名望的手段了,真是退步啊。但他也理解,胡问静这是要以荆州为根基了,那么总归不能只靠凶残的名声,青天大老爷的名望必不可少。
那个瘦弱的男人走进了大堂,委屈的叫着:“官老爷,小人要状告张阿毛!”
赵主簿看了一眼那男子依然流着鲜血的额头,这次应该是打架斗殴吧?他问道:“是他打的你?你们为何打起来?”
那瘦弱的男子大声的道:“张阿毛欠我工钱,我去索要,他不给钱,反而打我。”
赵主簿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了,劳资纠纷,这案子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案子,只要抓了张阿毛回来审问,若确实是不给工钱,那打了张阿毛板子,然后勒令赔工钱赔医药费就行了。
他温和问道:“你替他做了什么事?”
那瘦弱男子支支吾吾了:“这个……这个……反正他欠我工钱!”
赵主簿不需要问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搞不好两个人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他用力敲着惊堂木:“大胆!竟然敢诬告良民,知道该当何罪?来人,拖下去打!”一群衙役会意,吓唬一下就行,装模作样的抓人。
那个瘦弱男子吓坏了,大声的道:“小人没有说谎,那张阿毛真的欠我工钱!说好了只要打死了刺史老爷就有一千文钱,不成也有两百文,可是他就是不给钱!”
赵主簿掏耳朵,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瘦弱男子大声的道:“张阿毛说好了打死刺史老爷给一千文钱,没打死也给两百文的,可是他赖账!还打破了我的头!”
赵主簿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弱男子,打死没想到因为两百文钱牵扯出了刺杀胡问静的超级案件,大惊之下一边通知胡问静,一边火速带着衙役去抓张阿毛。
贾午听到了有人刺杀胡问静,立即召集了所有仆役护住了自己,坚决不肯一个人去任何地方。周渝同样开始调动士卒,以后说什么都要在胡问静身边安排百十人,看谁还能刺杀刺史老爷。
胡问静张大了嘴,眼珠子都要掉了:“你们说有人刺杀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搞错了?”一群手下鄙夷的看着胡问静,被人刺杀了竟然还不知情,人类历史上还有更愚蠢的人吗?
周渝小心的道:“错不了,刺客已经承认了,赵主簿已经带人去抓主使者了。”顺便鄙夷,菜鸟菜鸟菜鸟。
胡问静瞅瞅一群不加掩饰的手下,尴尬的道:“这能怪我吗?我能想到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人会是刺客吗?要怪就怪刺客太垃圾了。”
一群人鄙夷的看胡问静,菜鸟!
赵主簿动作极快,张阿毛毫无防备,立刻就被抓住了,惊恐的看着一群官员衙役士卒,紧张的道:“官老爷,是不是抓错了人了,我什么都没做。”
赵主簿沉着脸,当了一辈子官没有听说有人刺杀了刺史竟然还以为没事的。
“来人,带回刺史衙门,本官要亲自审问。”他厉声道。
“不,就在这里用刑。”胡问静板着脸走了进来,身后几百个士卒簇拥着她,刀剑闪着寒光。
“胡某没时间废话了,必须抓紧时间。”她冷冷的道,若是因为废话而让主谋跑了怎么办?
张阿毛惊恐的看着胡问静:“刺史老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胡问静笑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不是非要你说的。”
“什么老虎凳太温柔了,来人,直接上凌迟!”
几个士卒应着,立刻将张阿毛困在了树上,一刀就切了下去。
张阿毛凄厉的叫:“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
时间回到数日前。
刘博坐在案几前,皱眉问道:“你真的认识传奇杀手一枝梅?”
马二水拍胸脯道:“那是!我和一枝梅比兄弟还亲,只要我找他,他立马就要放下所有事情赶过来,你要是不信,我立刻写信叫他过来,我和一枝梅是什么关系?我叫他子时来,他不敢丑时来。姐夫,你只管说,要什么时候见一枝梅。”
刘博看着马二水,这个内弟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很喜欢养门客,与不少鸡鸣狗盗之辈关系默契,可能真的认识那个什么传奇杀手一枝梅。但他没兴趣见一个杀手,再怎么传奇杀手也是一个低级的杀手而已。身为刘阀的核心人物怎么能见一个低级的杀手?他沉声问道:“那个一枝梅的本事与……”他顿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拿谁做对比。
马二水机灵的道:“姐夫,那一枝梅真是好本事,shā • rén绝不用第二招,有人被他杀了还不知道,继续说着话,忽然之间人滑溜到了案几地下,周围的人一瞅,才发现那人脑袋和脖子分家了。这一枝梅就是这么牛!”
刘博皱眉,问道:“比荆轲如何?”刺客的地位实在太低了,他就记得荆轲了。
马二水惊讶的张大了嘴,连连挥手:“这个可不能比!人家荆轲是什么水平?菜鸟中的菜鸟!他杀了秦始皇了吗?没有!伤了秦始皇了吗?还是没有!这种收了钱却没有完成任务的刺客简直是刺客界的败类!一枝梅从来没有失败过,不管是要他杀谁,只要钱给到了位,绝对没有失手的。”
刘博听着,重重的点头,这绝不失手的刺客果然是他需要的。他道:“好,你就去找一枝梅,刘某要胡问静的脑袋。”
马二水用力点头,然后伸出了手:“一百两银子。”
刘博一怔:“一百两?”刘阀有钱,一百两只是一个微小的数字,可是这个价格超出了他的预料。店小二一个月才二三百文钱,不吃不喝一年才三两银子,一个刺客shā • rén竟然要一百两?那还当什么店小二,人人当刺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