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是来县衙办其他事情的!你是听见我要买田才临时想到卖田的,你就是官媒的托!”胡问静直接翻脸,这种把戏骗别人也就算了,不看看胡某是靠坑蒙拐骗起家,要是栽在你的手中,胡某还能在江湖上混吗?
那男子惊愕的看着胡问静,还以为胡问静低头陪妹妹玩耍,没有注意到他,原来胡问静仔细观察大堂中的每个人。他认真的赔笑道:“胡神医误会了,在下其实在这挂牌出售田地已经好久了!胡神医若是不信,可以问官媒。”
胡问静转头看官媒,官媒急忙用力的点头,取出一本账册打开,果然写着出售三十亩地的字样。
“你真的是卖田的?”胡问静皱眉看那个吴姓男子,难道今天幸运S?
那吴姓男子用力点头,道:“在下是沛国人士,久仰胡神医的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一套标准的客套话绵绵的说下去,直说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说到了正题:“……在下有三十亩上等田地愿意折价出售与胡神医,聊表见面之礼。”他顿了顿,笑着道:“在下愿意用九十两银子的价格出售上好田地三十亩。”
胡问静冷冷的盯着那吴姓男子,该死的,完全不知道田地的行情啊,那就看胡某的绝招!
胡问静一掌拍在案几上,厉声道:“休要骗我!这田地根本不值九十两,顶多五十两银子!”素昧平生,脑袋有病才信对方愿意减价卖给她呢,这家伙肯定是双十一的套路,先许诺一大堆的减价,结果搞了半天比平时卖的还要贵。
那吴姓男子死死的盯着胡问静,长叹一声:“世人都说胡神医虽然年轻,但是聪明睿智,今日一见果然世上就没有骗得了胡神医的事情。这田地果然不值九十两,在下愿意以五十两的价格卖给胡神医。”不断地摇头叹息,眼神中充满了佩服。
胡问静仰天大笑,意甚得意,忽然不笑了,一转头看官媒:“谯县的平均田价是多少?”那家伙答应价格太爽快了,胡问静立马确定自己做了冤大头。
官媒老老实实的翻出价格:“谯县上等田地的价格是每亩五两二百钱,中等田地的价格是每亩四两六百钱,下等田地的价格是每亩三两七百钱。”
胡问静沉默半晌,大怒:“王八蛋!竟然真的是个骗子!来人,拿下了这个敢在官府犯案的骗子!”三十亩地的成交价是五十两,一亩地的平均价不到一两七百钱,这比下等田地的价格还要便宜了一半,这三十亩地肯定是沙子地烂泥地建筑工地!
那吴姓男子一点都不慌,从怀里取出一份地契放在了胡问静的面前,指着那官府的红印章,道:“胡神医且宽心,在下不是骗子,在下是真的有三十亩上好田地急着出售。”
胡问静的鼻子都快贴到地契上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印章的香味都闻过了,转头看官媒:“制作假地契该当何罪?”目光直上直下的扫视那吴姓男子,那吴姓男子面带微笑,一点都不紧张。胡问静大奇,难道这竟然是真的?
官媒果然笑着道:“这张地契是真的。”这里是官府的地盘,怎么都不会有骗子敢在这里骗人的。
胡问静仰天大笑:“你可知道我胡问静与陈县令是好朋友?若是敢官匪勾结,不用我动手,陈县令立刻将你全家发配三千里。”
官媒笑着摇头:“实不敢作奸犯科,这张地契是真的。”
那吴姓男子用力点头,这是官府的地盘,骗谁都不敢骗你啊。
胡问静笑了:“法拍?”吴姓男子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作奸犯科,这田地被朝廷扣押了?”胡问静思维缜密,绝不信世上有白捡的馅饼。
那吴姓男子大笑摇头:“若是被朝廷扣押,这地契哪里会在在下的手中?”
胡问静盯着那吴姓男子,确定这个家伙不是老天爷看她穿越得太艰难,派来给她发登陆大礼包的。
“是不是这上等田地因为山崩、地裂、海水浸染、化工污染,成了寸草不生的烂地?”胡问静盯着那吴姓男子的眼睛。
那吴姓男子笑着摇头,道:“在下一心与胡神医结交,确实有些唐突了,怪不得胡神医不信。胡神医可有空闲,在下愿意带胡神医去田地观看。”
胡问静大喜,眼见为实!对官媒勾手指:“带上地图和账册,走起!”
某片田地前,那吴姓男子指着四周:“从这里到那里都是在下的田地。”又带着胡问静到了某处,指着地界,道:“看,这块石碑上就写着在下的姓氏。”胡问静仔细的看,石碑上果然写着吴氏地界。她扯过官媒手中的地图,仔细的比对,虽然地图模糊不清,但大致的方位应该没错,就是这左近了,一眼望去,这附近尽数都是良田,庄稼黄澄澄的,颗粒饱满,已经快可以收割了。
胡问静沉思,价值一百五六十两银子的田地五十两就愿意贱卖了,一定有非常非常非常重大的原因,可是她怎么想不到呢?
胡问静招呼地里的几个农夫:“这片地是谁家的?有多大?”
几个农夫看看胡问静,老老实实的道:“这田地是吴老爷家的,这左近三十亩地都是吴老爷家的。”又指着那吴姓的男子:“小人眼拙,许久不见吴老爷,不太认得出来,这位老爷长得就有点像是吴老爷。”
那吴姓男子用力点头,灿烂的对着胡问静微笑:“在下真的就是这块地的地主,这块地当真是上好田地。”
胡问静不理他,继续问农夫:“这田是上等农田吗?收成如何?”那些农夫憨厚的笑了,被太阳晒黑的黝黑皮肤上露出了最真诚的笑容:“这田是上好的农田,最适合种庄稼了,这收成吗?”农夫们拄着锄头,笑得更加的灿烂了:“看,今年的收成!”
胡问静看田地,作为五谷不分的城市渣渣,她完全不知道这金黄色的庄稼到底是丰年还是灾年。
“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吴姓男子笑道,一群农夫憨厚的笑着,看田地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多收了三五斗的希望。
胡问静感动了:“真的是丰收年啊!”可是,你丫的为什么就要卖地呢?胡某打死不信还有人好东西贱卖的。
“那是因为吴某真心想和胡神医结交,吴某其实膝下无子,想要胡神医指点秘方。”那吴姓男子泪水长流,壮阳的话题说起来都是泪啊。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那吴姓男子:“少来这一套!胡某的壮阳菜100文一道,白痴才为了一百文的秘方送人一百两银子!”
那吴姓男子慢慢收起了泪水,平静的看着胡问静,终于坦诚的说道:“胡神医慧眼如炬,是在下欺瞒了胡神医,其实在下尚未娶妻。”忽然,两道泪水从那吴姓男子的眼中流淌下来:“其实……在下要给怡红楼的女子赎身。”
胡问静睁大了眼睛,毛?
“在下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从小两小无猜,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想表妹家突逢巨变,家破人亡,在下在人海之中苦苦寻了数年,不得音讯,在下愁苦之下去怡红楼买醉,却发现表妹竟然身陷怡红楼,已经改名叫做秋香。”那吴姓男子用力捶胸,曾经的仙女成了□□,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胡问静伸手捂住了嘴:“想不到你竟然有此……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