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和见次立刻把手机推给他:“诶,你看看,是不是眉眼有那么一点像。”
沈在冷冷看了他一眼,眸子微垂,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的女人轮廓深邃,眉眼精致,是个漂亮的姑娘,但是……沈在想起在沈树亦朋友圈里看到的那张照片,照片里那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是无人能比的容颜。
现在说旁人跟她像,让他有点不适。
沈在皱了下眉,收回了目光:“不像。”
沈函:“我也觉得不像,而且,这姑娘显然有点人工痕迹啊。”
杨谦和瞠目:“好家伙!你怎么知道!”
沈函摊摊手:“这比例,这轮廓,太精致有时候也有猫腻好吧,看多了就能分辨出来了。”
杨谦和比了个“佩服”的手势,又转向沈在道:“说起来今天小助理怎么没跟你一块啊,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
沈在:“请假。”
“干嘛去了。”
“是拍毕业照去了吧。”沈函对杨谦和道,“她跟我侄子是同一届,今儿我还看树亦发了和闻言的合影。”
“是嘛,我看看我看看。”
杨谦和这人别的没有,好奇心是一流,连忙让沈函点开照片给他看。
盛闻言完全是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看完后,他又要忍不住夸了:“这姑娘真好看!”
沈函:“诶你行了啊,有完没完,对一小姑娘指手画脚。”
杨谦和:“我哪有啊。”
沈函白了他一眼,对沈在说:“我看上次是我失误了,我说这姑娘喜欢你更是我误会了,你说的没错,她喜欢的是树亦,我听云霓说了。”
“噗——”杨谦和差点被一口酒给呛着,“什么跟什么?谁喜欢谁?你为什么误会那小助理喜欢沈在啊。”
“都说是误会了。”沈函摸了摸下巴,“这么看来确实跟树亦挺配的,听说上次还一起陪着妈去逛街,啧,看来有戏。”
误会,盛闻言这人确实能让人误会。
喜欢着一个人,却可以对另外一个人撒娇卖萌,牵扯不断。
沈在听着对面两人呱噪谈论的声音,原本就有些躁郁的心情更加不爽了。
“你很继续吧,我先回去了。”他起了身,也没什么前兆,说离开就要离开。
杨谦和倒是挺习惯的,以往他中途要是有什么工作的事,也会这样,“诶,那你这酒……我喝完了啊。”
沈在从包厢出去了,没回应,但也属于默认了。
沈函:“这就走了啊,去哪啊。”
杨谦和:“你这弟弟就这样你不知道吗,肯定又是什么工作,他这不是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吗。”
沈函点点头:“也是,那咱们继续喝?”
“可不得继续喝,这不喝完我多亏。”
……
沈在出来后,在包间门口候着的服务员把大衣给他递了过来:“沈先生,您要离开了吗。”
沈在没穿,随意挂在了手弯处:“嗯。”
“那我安排人开车送您回去。”
“好。”
町兰阁并不处于城市中心地带,从这里回到桐月湾需要四十分钟。
原本在町兰阁就已经待到很晚,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店里的人帮他把车停在门口,又下车给他开了车门:“沈先生,需要送您进屋吗。”
沈在是喝了些酒,但远没到要醉的地步,“不用,你把车停好就行。”
“好的。”
沈在推开别墅外院的门往里走去,但没走了几步,就看见他家门口的石阶上坐一个人。
那人今天绑着马尾,穿着衬衫和裙子,难得有了点学生气。大概是听到门响,她立刻放下了手机,惊喜地朝他看了过来。
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像只只会待在一寸方圆里张牙舞爪、等待主人回来的猫。
“你才回来了啊。”张牙舞爪的猫飞奔过来了,轻撅着嘴,满脸委屈。
沈在站在原处,沉默半晌才道:“你是又有什么事,要来这里散步?”
盛闻言摇头:“这回不是散步,我是专门等你的。”
“什么事。”
“想合影!”盛闻言道,“我带了学士服呢,我想跟你合张影,大家说这身衣服要跟自己重要的人合影留念才行,我觉得不能拉下你:我走出社会的第一任老板兼老师!”
沈在低眸看着她,脑子自然而然出现了朋友圈那张合影。
酒劲有些上头,沈在伸手按了下眉心,心口烦躁的意味是愈发浓重,于是再开口时,难免重了语气:“这算什么重要的事,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工作给你少了是吗。”
盛闻言愣了下:“工作哪里少了啊,我,我做完了啊,不信你问陈超。”
想了想又说:“你这么生气干嘛啊,拍毕业照怎么不重要了,对我而言就很重要啊。”
小猫是更委屈了。
他分明是知道她最能折腾最能演戏了,但看着她眼眶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红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说不出什么为难人的话。
“老板,我本来都要回家了,但还是觉得今天应该跟你合个影,所以才过来的。我还怕打扰你办事,一直没给你打电话呢。”盛闻言揪了下他的袖子,恳求道,“拍一个啦,我在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夜风袭来,掠过人后,似乎把残存酒气带走。
沈在看着眼前的人,有那么瞬间清醒。
他自然知道,一天的烦躁并不是子虚乌有。只是,他竟然因为自己误解了眼前这人的心思而感到烦躁,自觉有点荒谬。
她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他在想什么。
“拍一个啦?一张就好,好不好嘛。”
沈在已经是分外清醒了,他睨了她一眼,轻嗤了声:“知道了,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