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大旗上印着“陈”字。
“勾结番邦,残害同族,你李家必当遗臭万年,为士大夫之耻!”
“陈王殿下才是天命所归,金銮殿上那把龙椅,本该就是陈王殿下的!”
……
李常虽是武将,可出生书香世家,又有李太傅这么一个爹,自然也是个文化人,跟昭帝身边的文官对骂起来文绉绉的。
燕珂身边的云雀和云一他们见多了关外两军阵前叫骂的,不免有些索然无味。
燕珂瞧了一眼天色,昭帝这边不能脱困,她也没法继续前往西南。
她低声吩咐了云一几句,云一点点头,招手让云二他们都过来,铆足了劲儿开始关外的叫阵模式。
“城楼下那小娘养的杂种,吃着大昭米粮白长个子,不长脑袋,白瞎了一对招子把番邦认作祖宗!”
“保不齐就是他爹就是个番邦奴呢!”
“可不是么,爹是个番邦走狗,儿子自然得随爹!”
……
这叫骂的难听程度,不仅楼下的李常气得满脸横肉抽.搐,先前跟李常对骂的几个官员也自动闭嘴,把场地让给云一他们。
趁着云一他们叫骂的功夫,燕珂找到了韩君烨:“义兄这一仗准备怎么打?”
韩君烨苦笑:“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情形郡主也瞧见了,只求保陛下平安。”
真要两军交战,青州守军怕是得节节败退。
用兵最重要的便是军心二字。
青州势弱,又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没经历过尸山血海,对方光是在人数上就摧垮了他们的军心。
李常带来的澹州守军平心而论不一定比青州守军强上多少,但对方胜在人多。
十个打一个的胜负实在是再明显不过。
李常打的就是这主意,他不强攻青州——打下来他也守不住。
他只要昭帝放了他父亲和女儿,随后必然是带着大军南下,跟在南疆的陈王汇合,指不定还能从后背给镇北王的大军捅一刀。
但若是他们负隅顽抗,不肯交出李太傅,那么李常也会孤注一掷强攻。
不过就算昭帝为了保险,愿意交出李太傅,可双方兵刃都还没动就直接交人,传出去大昭颜面何存。
眼下的难题是,必须得跟对方打一场,能胜最好——这个几率太渺茫,便是燕珂父亲在此也不敢托大。
不能胜,就得让李常要回他父亲后立马退兵,如果李常狼子野心,一定要取昭帝性命,就凭青州十年前守军和五百御林军,韩君烨不敢保证能让昭帝毫发无损。
最保险的法子就是他们先拖住李常的军队,再向汴京或州府求援。
如果是白日,还可燃狼烟示警,但这大晚上的,点了狼烟别人也看不到。
燕珂暗恨离京的时候太急,没把海东青带上。
若用海东青报信,可比骑马去汴京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