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少爷!”
原本站在桥上望风的保镖突然紧张兮兮地跑过来,手还指着身后。
廖安脸色一变,呵斥道:“大呼小叫什么!”
保镖停了下来,急道:“那边来了好几辆车,好像是廖会长的人。”
廖安心沉了下来,转头看韦烽:“还等什么?快带他走啊。”
话音落,远处就有十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陆陆续续的赶来,韦烽见状立马拖住蕴酒往渡轮的方向走,奈何蕴酒双手双脚都被绑着直接倒在了地上。
蕴酒抬头发现廖安正在几个保镖的维护下从左侧小路离开,立刻急道:“廖安,把骨灰还给我!”
廖安嘴角翘起,冷冷的笑了一声。
眼看人就要逃走,蕴酒急红了眼,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韦烽,放开我!廖安拿走了骨灰,我要去找他!”
韦烽抱着他的腰,劝道:“蕴酒,我先带你离开,有机会再要回来。”
蕴酒直接破口大骂:“要你马勒戈壁!我他妈恨死你了!放开我!狗杂种!”
韦烽急的一头汗,好不容易把人拖上船,却没想到船长怎么也不肯开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急道:“我们现在就走!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嘛!”
船长看了眼腕表,吊儿郎当的说:“时间没到,除非再加钱。”
渡轮台上传来脚步声,几个黑衣人上了船,个个人高马大,看着韦烽的眼神不屑一顾。
韦烽变了脸,把蕴酒拖到身后,然后捏紧拳头冲了过来,他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哪能跟这些彪形大汉比,刚扑过来就被人一拳打倒在地,紧接着被人羞辱的踩在脚下不能动弹。
为首的男人摸出手机放置耳边,电话接通后,他道:“七哥,人已经找到了,渔码头西侧的小岸......您放心,人质安全......好的,我明白。”
黑衣人挂断电话,朝蕴酒走来,一边帮他解绳子一边说:“七哥马上来,有我们在,别担心。”
蕴酒来不及问一句七哥是谁,双手双脚得到自由,立刻站起身往外跑,“如果白医生来了,告诉他我没事。”
“唉?你去哪?”
“我去找人!”
蕴酒头也不回的上了岸,后面渡轮里传来韦烽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声一声地哀求他不要离开。
他没有办法去回应韦烽,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从不认识对方。
蕴酒沿着那条小路走,路上的泥有些湿,走过的脚印却很清晰,他顺着前面的脚印上了桥,这里的风很大,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水,他抬头便看见靠在桥栏上的廖安,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至于那几个保镖却没了踪影。
廖安转头看他,扯了扯嘴角:“我还是不甘心啊。”
蕴酒慢慢走近,伸出手说:“廖安,东西还我。”
“什么东西?”廖安明知故问,然后从包里拿出骨灰盒,笑道,“你还真是个大孝子啊!”
“你别乱来!”蕴酒发现对方的手移向桥下,立刻紧张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廖安嘲弄地勾起嘴角,慢吞吞地说:“跳下去,就还给你。”
“你说什么?”蕴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廖安你真是疯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廖安冷笑,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蕴酒你自己说,跟你接触过的人有好运吗?你就是个扫把星,你跟你妈一样,不仅会勾引人,还会给人带来厄运!”
“闭嘴!”蕴酒勃然变色,喉咙轻轻在颤动,嘴角泛白,他警告道,“廖安,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是你不能说我妈妈。”
廖安满脸不屑,拿起骨灰盒把手伸出桥栏外面,威胁道:“跳不跳?你要是不敢跳,我就让你妈先跳。”
“廖安,住手。”
“废话少说,快跳!”
蕴酒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脸色渐白,远处传来了警笛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蕴酒咬了咬嘴唇,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下定决心的跳上桥栏。
廖安忽然假笑起来,换成了蕴酒熟悉的嘴脸,他拿着骨灰盒慢悠悠地走近,嘴角弧度勾起得猖狂又放肆:“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着,他把骨灰盒递给蕴酒:“还给你。”
蕴酒下意识的抬手接过,刚碰到盒子的边缘,就感受到一股力量推来,下一秒,身体霎那的悬空,这是非常陌生的感觉,蕴酒从未体会过,坠落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白佐尧的声音,只是没了往日云淡风轻的语调,而是换成心急如焚的呐喊。
蕴酒只觉有股力量在拽着他的脚腕,使他整个人往下沉,他积聚力量地挣扎着,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好像陷入了万丈深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能活下来,就去学游泳!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白医生,用结实的手臂把他揽入怀中,身体与身体之间传递着安全感。
晕过去之前,他听到白医生焦急的声音:“彦彦,坚持住,没事了...”
彦彦...彦彦...
蕴酒...
好像一直有人在叫他,蕴酒不得不费力地睁开眼,一丝光亮she进来,头上有个影子在晃,越来越近。
许久,蕴酒张了张嘴,哑着嗓子说:“你.....白医生?”
“是我。”
白佐尧不自觉的笑起来,笑的特别开心,蕴酒终于醒来了。
蕴酒先是愣了几秒,随后眼泪止不住地噼里啪啦的流下来,他微微抬起上身,迅速搂住白佐尧的脖子,呜咽着说:“呜呜呜...我没死啊...”
“不许胡说,”白佐尧轻声训斥,“我死你都不会死。”
“呜呜呜...别,别这样说,我不准你有事。”蕴酒死命地搂着对方的脖子,眼泪和鼻涕全部蹭在对方的肩膀上。
“彦彦,乖,先放手。”白佐尧无奈,只能轻声哄着人先放开。
蕴酒呜咽摇头,就是不肯放手。
好半晌,哭累了,蕴酒一抽一噎地靠回床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医院。
白佐尧拿纸巾帮他擦眼泪,不由调笑道:“多大了?还哭鼻子。”
“我想哭就哭,我愿意...”恢复点力气的他,自然反应地开始顶嘴。
白佐尧温柔的笑,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说:“还好没事,饿不饿?”
蕴酒眨眨眼,盯着对方容颜,突然道:“白医生,是你救的我吗?”
白佐尧点头:“是啊,我还给你人工呼吸了呢。”
蕴酒凑近一些,大眼睛闪闪发亮,舔了舔嘴角说:“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