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嘴的小孩儿动作一滞,抬起头,语带嫌弃:“咱们屋?”
“嗯。”
“……年轻的俊俏男人?”
单九重重点头。
“你该不会被沈蕴之抛弃打击过度出现幻觉了吧?”小屁孩儿说话能气死人,那讥诮的小模样打他五十个屁股都不过分,“咱们屋除了你就只有我,你从哪儿看到俊俏的年轻男人?”
单九:“……”
“师父,你要是真想要就别矜持。我往后睁大了眼睛替你瞄,瞄到一个是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三岁大的奶娃娃嘴上奶味儿还没散呢,一脸老气横秋地教育单九,“实在不行,你等我十几年。等我长大了,站你跟前给你多看几眼过个瘾。”
单九扬起了她的一只手,假笑地看向废话一箩筐的小屁孩儿:“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魔主大人于是利索地闭了嘴。
……
单九不问了,这件事于是愉快地到此为止。
魔主大人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起头却态度依旧豪横。单九无语地将吃饱喝足的奶娃拎到内室,丢到床榻之上。小屁孩儿打了个滚,一骨碌爬起来。
废话不多说,单九盘腿坐下,开始替他修补经脉。
“告诉你小子,”单九被他噎得心口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心眼地恐吓他找回场子。一把揪住小屁孩儿的后衣领,她恶狠狠地笑,“你既然有如此孝心,为师我也不忍心拒绝。真到那日你来给为师自荐枕席,为师就舍了这张脸皮,给你一次孝敬的机会。”
魔主大人:“……”瞧这人小气的,跟个小孩子还计较!
不管怎样,出了这口恶气,单九才心满意足。
抬手布了一道结界,将厢房与外界隔绝才缓缓闭上眼睛。单九的两只手掐诀,温润的灵力顺着经脉缓缓地流淌。周辑深吸一口气也闭上眼睛,神识俯视内府。只见那温和的灵力渐渐地化作极细极细的线,从经脉的外壁渗出,一点一点缝补起来。
这种修补是需要极强的灵力控制能力。不仅如此,灵气源源不断的供给方能保持这些灵气化的线不断。不过这些对于单九来说都不是问题,她大乘期的修为,灵力充沛得犹如汪洋。
修补得过程并不疼,甚至有种暖洋洋的舒适感。魔主大人从坐得笔直,到渐渐弯了脊梁,到往单九的怀里倒,昏昏欲睡。
第三次因为怕这小子饿死而中断的单九深深地叹一口气:“罢了,回宗门务必去吴师兄洞府。”
魔主大人半睡半醒,难得对她的抱怨表现从容。
修补了将近十日,单九才将这孩子体内豆腐渣似的经脉给缝补完整。只是虽然缝补完整,但真正恢复如初还需要一段时日的精心养护。
单九伸了个懒腰,看小孩儿迷迷糊糊睡得香。撤了结界,转身下楼。
楼下的掌柜的店小二看到她下来,那眼神诡异得跟看到鬼一样。能在厢房里十多日不出门,不吃不喝,门无论怎么踢踹都打不来。尤其这女人还穿了红衣裳,长得一幅漂亮得不似人的模样,这能是正常人么?
单九对他们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转头去后院取了牛ru。
等小徒弟一觉睡够,喝了奶。单九带着一人一牛一鸡,悠悠哉哉地回灵界。
他们离开之时并未惊动店家,单九也只是留了银钱在屋里。掌柜的原本还疑心是哪里来的艳鬼,藏在他们客栈。带着开光的符咒去敲门,结果早已人去楼空。
师徒二人回到天衍宗时,天色将晚。红彤彤的云霞布满天,西山云雾半遮山头。
单九拎着一个小鬼头出现在天衍宗的主峰,一大一小两人带着一牛一鸡站着仰望山峰,人还没进宗门,消息就传到主峰去。闻讯赶来的骆玉敏,一鞭子挥过来,差点没将半个山头给劈没了。
然而跟单九不轻不重地过了几招后,抱着单九就是一通嚎啕大哭:“你个没出息的死丫头!出了点事就跑了个没影,还一点音信没留下。不晓得师姐担心么?”
“这不是回来了么……”
单九尴尬地挠挠脸颊,摸了一把小屁孩儿的脑袋瓜,“看,我还带回来一个。”
骆玉敏抹着眼泪瞥了一眼小奶娃,倒是被小孩儿容貌给惊了一下:“这又是打哪儿拐的孩子?”
别说骆玉敏不信任单九,实在是这丫头性情宽厚确实是宽厚,就是做事颇有些不着调。往日不是没干过,去一趟玉虚宫,将人家玉虚宫的少宫主都给偷出来。惹得玉虚宫宫主追着她狂砍三个州,差点没把天衍宗的牌匾给砸了。
“什么叫打哪儿拐的?”单九顿时就不高兴了,“这是捡的。”
说着,她推了一把小奶娃:“来,跟你师伯打个招呼。”
魔主大人踉跄地走上前,鼓着奶白的腮帮子,矜持地行了个礼:“师伯好,我是师父收养的小白脸。师父说她等我十几年,等我长大了给她自荐枕席。”
骆玉敏表情一瞬间空白了:“……”
“……”单九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巴掌巴上了魔主大人的屁股蛋儿。
作者有话要说:单九:玛德,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人!感谢在2021-04-2602:13:47~2021-04-2717:0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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