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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外门管事院子里的华裳裳尚且不知天衍宗不少人在等着瞧她热闹,她盯着这个不识抬举的外门管事,一张脸黑得如墨汁。她靠坐在灵宠三尾狐的身上,心中的戾气能从眼中冒出来。若非系统一直警告她今时不同往日,她当真要下令将这管事拖去沈家暴室,劈他个几百鞭!
“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眼前站得是谁!”
华裳裳的道童小鱼插着腰叫嚣道,“我们姑娘可是月间真君的亲传弟子!能与你好好说话已经算是恩赐!居然敢如此放肆无礼!”
然而管事并不吃她这一套,态度依旧冷硬:“管你亲传弟子不亲传弟子,人分到外门来,那就得按照外门的规矩办!”
“你!”小鱼气得瞪眼跺脚。
她插着腰就想骂,谁知那管事抬眸看了眼天,完全没有心思跟她扯皮。
天早就亮了,外门弟子们要晨起练功。弟子仆役们吃喝拉撒这么多事儿要忙,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她耗。顿时一脸不耐:“我这外门住处本就吃紧,好多人都分不到屋子。就你事儿多,一个人住一间还嫌屋子小。到底住不住?不住就赶紧滚。”
丢下这一句,他冷哼一声就想走。
脚下刚迈出去,那边一根鞭子啪地一声就砸在了他的脚下。管事低头一看,脚边的地面上一道约莫一丈深的沟。这一鞭子没劈准,劈得准了,绝对皮开肉绽。
一直没开过口的华裳裳从道童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一脸的不耐烦:“我允许你走了么?”
若是平常,华裳裳决不会选择以这样的姿态来达到目的,但她现在身子疼,脾气躁。沈家暧昧的态度和沈蕴之的冷淡让她心中不安,急于要在第一次入外门就给管事一个下马威。好让那些人知道,她华裳裳即便离开沈家,也不是他们能看轻的。
管事低头凝视地上的沟几息,抬起头时眉头蹙起来。
他冷冷地看着华裳裳。
“我的事没结局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华裳裳昂着下巴,一脸高傲:“我如今确实是被送到你们宗门的外门,但是你得看清楚,我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怠慢的人。”
就是四大家族嫡系进来,也都客客气气的。天底下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能在天衍宗外门当管事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修为最低也是元婴期。天衍宗的外门管事不多,大多是宗门里出任务受伤需要修养的长老。别说外门弟子不敢放肆,内门弟子也得客客气气。像华裳裳这么横的,还是第一个。
管事的笑了:“……那不知华姑娘以为,怎么才不算怠慢你?”
“我要东边那间屋,”华裳裳理直气壮,“你让里面的人搬出来,立即打扫干净。”
听到这句话,管事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微妙。他古怪地看了一眼华裳裳,和和气气地问道:“你确定要最大的那间屋子?”
“自然是。”华裳裳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她的好东西多,且件件都是外头抢都抢不着的天材地宝。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给偷了,谁又赔得起?
“也行。”
管事的点点头,抱着剑道:“你自己去叫他们搬。你若能说服他们,我自不会多管。”
华裳裳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她警惕地看向管事,怀疑这管事是在诓她。
然而管事一脸自便的神情,她又开始犹豫。华裳裳对于这种剧情还是很熟悉的,小说中这么好说话,十之bā • jiǔ有陷阱。
心里呼叫系统,可系统因为上次之事力量大减,已经陷入待机。不到关键剧情,绝不会浪费一丝能量。
久久不见回音,她手一指:“你去说!”
她很机灵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你是管事,住处自然是你安排了算!”
就在她坚持让管事去给她抢宿舍,最大的那间宿舍的门从里头打开。
沈清源木着一张脸缓步走出来。
两人四目相接,华裳裳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凡间世一行,让沈清源对华裳裳这个乖巧单纯的小师妹有了天翻地覆的认知。虽然早知她与他以为的单纯不同,亲耳听到她仗势欺人的另一面,沈清源还是有种被欺骗的挫败。而沈清源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影,他停顿了片刻才走出来,竟也是一个熟人。
此人乌发金冠,一身金红的锦袍,脚蹬金靴,腰间一柄重剑极为显眼。唇红齿白,气度雍华。站在沈清源身后,不像是修士,反而更像养在富贵窝里的大家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大家族之一林家家主的嫡长子,林金阳。万里挑一的冰系天灵根,悟性高,五十岁便结丹的天纵奇才。
“金阳哥哥,”华裳裳惊恐地看向林金阳,不懂林家大公子为何会在天衍宗外门,“你怎么在这?”
林金阳有些尴尬,他也是第一次见娇软可爱的华裳裳这样的面貌。平日里声音大一点就吓得往人怀里钻的姑娘家,对着外人居然又是甩鞭子又是威胁,完全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