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天气也不如半夜寒冷,谢新语将衣裳还给毓都。
终于到了山顶,一通法事做完,将毓七爷夫妇下葬后,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难怪只让小辈们来送葬,累得我心慌!”谢新语找了一块大石头坐着感叹。
在毓七爷夫妇的墓前,毓七爷的子女哭着与他们告别,关洲也在哭着道别的人群之列。
关洲还拿出了七夫人生前写的文章,在七夫人墓前阅读完毕后,像七夫人保证道:“姑母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虽然大家都又累又饿,但看见情绪崩溃的毓七爷子女,大家都选择了默默等候。
直到毓七爷的子女眼泪都干了,嗓子也哑了,才终于有人提出下山。
看看现在的天色,今日是回不到京师了,便在毓家城外的庄子住下。
庄子里住的都是毓家人,这些毓家人跟毓成这一脉的关系已经远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参与到毓家的核心业务来。只是在庄子里种种地地,养着家禽,做一些小买卖,若是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或女儿,就可以拿到本家去,让主家的主子们掌掌眼,若是能本家大宅里,那这辈子就算圆满了。
这次本家的小主子们要在庄子里留宿,早就让儿女们准备好了才艺。
用过晚饭,就到了毓家小孩们的“卖艺”时间。
关洲今日特意在头上戴了一朵白花,这是七夫人送给她的首饰。
她今日在欺负人墓前念文章和佩戴七夫人给她的首饰,都是为了让众人知道七夫人生前对她的重视。
可有一点她漏算了,毓二娘和毓八娘竟然都没发现她佩戴的首饰是七夫人的。这可是她们母亲的首饰,毓二娘和毓八娘半点没认出来,就好像在父母坟墓面前痛哭的人,不是她们两个一样。
既然没有人知道她的首饰是哪里来的,那就只能自己提起了。
关洲摘下自己钗子给毓八娘:“八娘,这个钗子是姑母送给我的,现在你拿着也好睹物思人。”
“母亲的遗物我也有,你自个拿着戴吧!”毓八娘到现在心情还很低落,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关洲便将钗子替给毓都:“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有姑母的遗物,这钗子你就留下做个纪念吧!”
毓都将钗子拿过就交给自己的亲信。
关洲送了钗子后也没离开,就坐在谢新语和毓都中间:“听说毓家主已经同意了谢侍中和表哥的婚事,谢侍中今日怎么不给姑母姑父上一炷香?”
“不合规矩。”
“这怎么是不合规矩呢?”
“每个人家规不同,就像班家觉得女人订婚后,应当每过五日就去婆家待上一天,提前适应婆家生活,婆家也可以先考察新媳妇是否合格;在我家只有成了婚的媳妇才能给长辈们上香,如果未成婚就舔着脸上香,我们家人是会很欢迎,但心里会觉得此人不自重。我是重规矩的人,毓郎君很尊重我家的规矩。”谢新语和毓都相视一笑。
有些男人会为了面子,要求女人主动退让底线,大部分男人也会因为女人主动退让底线而高兴。谢新语也在观察着毓都,见毓都完全不将这个当做一回事,笑容就更灿烂了。
无论毓都是因为何种原因不在乎,都说明毓都这人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