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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2 / 2)

左右逢源,好不下流!

他收回目光,不再去搭理跪在地上的两人,拂袍下楼去了。

白夜让黑起身,吩咐道:“今日在此见到殿下的事,照常不能同外,记住了!”

黑连忙应下,悬在刀尖上的心终于安稳落霖。

然而,走到门口的魏千珩突然顿足对白夜耳语了一句,白夜回头,对黑招手:“你既然在,就替殿下驾车罢。”

黑眼皮一跳,心一下子又悬起来了。

可还有其他女儿?

魏千珩与孟府从无来往,突然深夜去到孟府,必定会引起人注意。

如此,关于他在查找禁药一事,甚至是他在自家府里被神秘女子睡聊消息,只怕都会被人发现,到时,传得满城风雨,不光他颜面无存,晋王一伙更加不会放过机会,趁机抹黑打击他……

所以,他去孟府的行踪,不能让人知道。

而白夜是他的贴身侍卫,由他驾车,太打眼了。

黑被拉去给魏千珩当车夫,一直紧张的担心着没有好事,直到白夜吩咐他到孟府的侧门停车,她才明白过来,悬起的心也安稳的放回了心腔里。

马车冒雨往孟府而去。

一路上,坐在车辕上驾车的黑,竖着耳朵听着车厢里面的动静,可里面的主仆二人却一言不语,她像赶了一辆空车。

转眼,孟府侧门到了,魏千珩与白夜下了马车,孟清庭亲自守在那里,一见到魏千珩,直接在雨地里跪下,嗑头不已。

魏千珩抬手让他起身,一行人径直往后宅去了。

黑守在马车上等着,望着眼前黑黝紧闭的大门,手心里渐渐腻出汗来。

她在信里已叮嘱好孟清庭一切,但魏千珩目光锋利、心思敏捷,她很担心会露出破绽,从而让孟清庭不得不出包裹一事来。

若是魏千珩看到那封信,不光孟府要完蛋,她也完了……

淅沥沥的雨声如敲在她心头的催命鼓,让她心口一下紧于一下,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一个时辰后,孟府的侧门再次打开,魏千珩一行走了出来。

黑紧张的打量着他的形容,见他面色虽然冷漠疏离,却没有气怒之色,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

看来,他相信了孟简宁就是向吴三买禁药的人。

果然,孟清庭送魏千珩出来,一直心翼翼的赔着不是,满脸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嘴里不停哆嗦求饶着:“是下官教女不善,治家不严,才出了这等丑事,还请王爷宽宥……”

魏千珩冷冷道:“既是孟大人家事,此事就不必张扬,孟大人自行处置即可!”

闻言孟清庭神情一松,抹着脸上的水珠,感激不已:“多谢王爷体贴,下官一定严惩那个孽畜,还有那个不安份的贱人……”

魏千珩抬手打断他:“孟二姐为母操心,也是一片孝心,若是孟大人不想将此事闹大,不如将此事泯下,大事化!”

燕王亲自开口替孟简宁求情,孟清庭那里有不同意的道理,何况,这一切本就是强压给那对母女的,于是,孟清庭连连点头应下,心里更是惊奇,眼前的燕王,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不近人情。

然而,接下来魏千珩的话,却让他一下子如坠深渊。

魏千珩已行到马车边,正要跨上马车,却脚步顿下,回首看向身后的孟清庭,深眸低沉,声音冰寒,如从地狱传来

“敢问孟大人,除了府上的两位孟姐,大人可还有其他女儿?”

闻言,孟清庭猛然怔住,候在一边的黑也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魏千珩。

后者却紧紧盯着孟清庭,等着他的回答。孟清庭很快回过神来,镇定回道:“下官福薄,膝下除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就剩下两个不省心的女儿,再没有其他女儿……”

魏千珩眸光一暗,不再多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黑立在雨中,黑眸幽冷,一如连绵不绝的雨水……

马车离开孟府往燕王府而去。

夜色深沉,街上不见一个行人,周遭的灯火尽数熄灭,马车前檐上的两盏风灯被风雨刮得摇曳,照得前路迷朦朦的一片。

除了车轮辗过青石板路的轱辘声,四周一片安静,黑听到后面车厢里,魏千珩在问白夜:“你觉得孟家的事可信吗?”

白夜道:“确实从孟大人妾室的院子里搜出了那两味禁药,那姨娘也承认,是为了想再生儿子邀宠,孟家二姐才会去黑市替母买药……人证物证俱在,应该可信……”

“我的是孟家只有两个女儿的事。”

“殿下是怀疑……孟家还有其他女儿?”

“你派人好好查一查孟家的底细”

黑握缰绳的手一哆嗦,马车重重颠了一下,险些掉进旁边的沟里。

“怎么了?”白夜掀开车帘出来问。

黑按住心头的慌乱,侧过半边身子向车里的人磕头请罪:“的眼瞎,没看清路中间的石头,硌着了。惊扰到殿下,罪该万死!”

忙碌了整晚、却一无所获的魏千珩心情烦闷郁结,眸光冷冷扫向黑,比寒刃还可怕,吓得她再不敢分神,将马车安安稳稳的赶回燕王府。

到了王府后,因为还有一假期,再加上不放心初心,黑没有回去马房,冒夜又去了吉祥客栈。

初心见她回来,放下心来,连忙为她铺好被褥,服侍她睡下。

来回奔波了一整,黑身心俱疲,眼皮重得睁不开,却一点睡意都有,脑子全是疑惑与不安。

她想不明白,既然魏千珩相信了买药的人就是孟家庶女孟简宁,他又是从哪里察觉到不对劲,要查孟家到底几个女儿?

若是真的让他查到些什么,他是不是就会顺势查到自己的身份,甚至那封自己写给孟清庭的威胁信?

越想越乱,黑头痛欲裂,不免问自己,自己拿孟家解魏千珩这个局,是不是走错了?

可若不是因为孟家当年的狠毒,她也不会被迫走到如今的绝望境地。

甚至到现在,孟清庭都没有一丝悔意,她不后悔拿孟家当棋子报复他们……

黑暗中,黑眼泪徐徐落下,顺着脸颊滑进唇畔,苦涩无比。

她抬手拭去满脸的泪水,紧闭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孟家的事。

她告诫自己,惟今要做的,是要赶在魏千珩找出她的身份、发现她之前,怀上他的孩子,再悄然离开……

明时分,下了整晚的雨终于停了,黑与初心趁着街上行人稀少,结帐离开了吉祥客栈,悄悄回了泉水巷的家。

一回到家里,初心就赶紧给黑备好药浴,趁她泡药浴的空隙,锁上房门去街上买菜去了。

黑一宿没睡,泡在暖融融的汤药里,不觉靠在桶沿边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身份被揭穿,魏千珩拿寒龙剑指着她,面容狰狞狠戾,一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样子。

她身子被绑住,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封上,一句求饶都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龙剑朝她胸口刺来……

“啊……”她被吓醒过来,满头大汗的呆坐在浴桶里,神情一片恍惚

好久……她好久不曾做这个梦了。

初心买菜回来,带回了孟府的消息。

“姑娘,现在满街满巷都在孟府庶女私买禁药的事……”

黑坐在院子里的竹凳上拿干巾子擦头发,听到初心的话,眉头一紧,问道:“都了什么?”

初心:“是孟家庶女为了帮自己的生母固宠,去黑市私买禁药,是一片孝心,也是逼不得已。到底,是因为那孟家大娘子太厉害不能容人,让费姨娘母女没了活路,才被逼得无路可走,寻此下策……”

闻言,黑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初心不解的看着她:“姑娘,有什么不对么?”

黑沉吟道:“孟清庭最是爱好脸面名声,而此时又正逢孟家嫡女孟娴宁与明尚书家次子议亲之时,孟家好不容易攀上尚书家,怎么会将昨晚之事闹大影响两家婚事?按理,孟清庭一定会下严令不让府里走漏半点消息才是所以,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初心:“会不会是燕王的人传出来的?”

“不会!”

黑摇了摇头:“我昨晚亲耳听到魏千珩叮嘱孟清庭不要张扬,不会是他。”

提到魏千珩,黑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日他让白夜查孟家底细的事来,心里生凉,再也无心去想孟家的事,对初心道:“吃过午饭我就回王府当差去了,你自己在家当心些。”

初心自是舍不得,但她更清楚自家姑娘有更重要的事在身,只得再三叮嘱黑当心……

黑回到王府马房,发现刘胡子他们都在谈论孟家庶女私买禁药的事。

大家并不知道孟简宁买的是合欢散与迷陀,自然也就不知道昨晚布局抓饶就是他们的燕王殿下。

可还是有人发现了这当中的端倪。

木棉院内,夫人姜元儿一面拿凤仙花汁染着指甲,一面听着凃嬷嬷打听来的消息,叹息道:“咱们殿下辛苦布局却抓错了人,想必心里更难过了罢!”

凃嬷嬷弯低腰凑到她近前:“听紫榆院那位今早亲自进宫去了,想必是为了去行宫一事。若是贵妃娘娘亲自开口,殿下今年或许会一改往年的规矩,带上女眷同行也不定……贵妃娘娘可一直盼着王妃生下殿下的嫡长子呢。”

姜氏眉心收紧,冷嗤道:“可惜强按牛头也不喝水,贵妃多精明的人,却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

翘着染好的十指对着光亮照照,姜氏满意一笑:“若是贵妃娘娘能劝动殿下改了规矩,那咱们也就有了机会随殿下一同去行宫了,到时,嫡长子没可能,可长子就不定了!”

凃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夫人高明,正是如此呢到时母凭子贵,夫人少也能抬为侧妃娘娘……”

姜氏弯起的眉眼倏地的一冷,转目凉凉看向凃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嬷嬷是觉得,我只配得个侧妃的位置么?”

凃嬷嬷眼皮一跳,立刻伏首认错:“老奴笨拙,错了话,还请夫人责罚!”

姜氏却并不真恼她,浅笑道:“在世人眼里,像我这等出身,能被抬做夫人已是破格,可你们都忘了,在咱们殿下身上,再出格的事都做过,我又不是先例,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凃嬷嬷忙不迭的点头:“对极,对极,夫人秀外慧中,担得起最好的。”

“好好盯着那个浪蹄子,将她的家人都给看牢了。若是可能,多给她与奸夫创造机会,到时珠胎一结,更是实证!”

姜元儿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鲜艳夺目,煞是好看,却也像沾了饶鲜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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