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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晚一步,她就要被叶贵妃抓了正着。

可是,叶贵妃远在永春宫,她又是怎么知道魏千珩景仁宫的事?

但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见叶贵妃一行离开,长歌没命的往太医院赶去,生怕被人抓住。

到了太医院,长歌远远的就看到,在昨晚他们分开的地方着急等她的沈致,心里悬着的大石瞬间落霖。

她确定了四周无人,悄悄上前唤道:“沈大哥,我回来了!”

着急等了她整晚的沈致,在见到她安全归来的这一刻,差点欣喜的落下泪来。

他二话不,立刻领着长歌往宫门而去,低声道:“这个时辰正是禁军交班的时间,我们赶紧出宫。”

长歌也怕叶贵妃反应过来,会封锁宫门,所以二人快速的离开,往宫门而去。

长歌一直紧紧跟在沈致身后,压低着头,不敢让人看到她的脸。

所幸禁军守卫都知道昨晚后宫出事,太医们连夜进门,如今忙完离开也没有多加盘问,放他们出宫去了。

眼见出了宫门,长歌堪堪要松下一口气,下一刻看到宫门前正在下马的白夜,整个人顿时吓得呆住了。

若是让白夜看到她一身药童服饰跟在沈致后面出宫,就彻底完了。

沈致也看到了白夜,身形一滞,连忙将身子挡在长歌前面。

白夜昨晚出宫替魏千珩办差,一大早赶回来,当然不知咸福宫和景仁宫里的事,只是见到沈致很开心,在行宫的几次交集后,他对沈致的印象很好,不由主动上前同他打招呼道:“沈太医昨晚值守么?”

沈致拿身子挡着后面的长歌,苦着脸道:“不是,昨晚咸福宫娘娘出零事,皇上连夜召我们进宫,忙了大半宿,实在困倦。”

罢,适时的打了个哈欠。

见此,白夜那里还会不识趣的再打扰,连忙道:“如此,沈太医赶紧回府歇息去吧。”

沈致冲他抱拳,约他下次喝酒,然后转身带着长歌往沈府的马车去了。

白夜做梦也没想到跟在沈致身边的药童会是黑奴,所以哪怕感觉药童的背影有点熟悉,也根本没有多想,折身进宫往景仁宫去了……

直到进到马车里关上车帘,长歌才喘过一口气来,方才实在是太惊险了。

沈致也暗自出了一身冷汗,他迭声吩咐车夫快驾马离开,直到马车离开皇宫范畴,转进了长街上,他才惊险的叹出一口气:“真是太险了!”

长歌的心也安稳落下,想到被自己拖累涉险的沈致,不由愧疚道:“给沈大哥招惹了这么多麻烦,我实在抱歉……”

沈致摆手打断她,皱眉道:“无事。我只是不明白,煜兄为何会答应让你……让你重回京城来,当年,他可是舍下性命将你救出京城的你是有非回来不可之事吗?”

到了此时,长歌也不会再隐瞒沈致,她苦涩笑道:“沈大哥应该知道,当年煜大哥不光救下了我的性命,也救下了我腹中孩子的性命,我原本以为,带着孩子就这样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再不回这里,可没想到……”

长歌话语顿下,尔后似乎拼尽了全力的力气才再次开口,悲痛道:“当年那碗毒药,不但伤了我,也山了胞衣里的孩子……乐儿两岁后开始出现病症,煜大哥,他活不过七岁……”

到这里,长歌感觉心口被生生的撕裂成两半,心痛如绞,眼泪如泉般涌出,哽咽着不出话来。

沈致大致明白过来,掏出手绢给她抹泪,面容凝重道:“连煜兄都治不好吗?”

长歌无力的摇摇头,握着手绢的手止不住的战栗,整个身子都跟着在抖动。

“煜大哥想尽了一切办法,为此,这几年来他走遍了南海北,到处为乐儿寻救命的药,药是寻到了,可却缺少一味药引……”

沈致了悟:“所以,这就是你重回京城、冒险接近燕王的原因……”

长歌凄凉一笑,幽黑的眸子里闪着坚毅的亮光,缓缓道:“是的那怕他恨我,当年更是拿剑指着我,让我此生不许再出现在他面前,可为了乐儿,我也要来的……”

事以至此,沈致想到之前在行宫时听晋王揭露的神秘女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默默的看着眼前单薄弱却异常勇敢的女子,沈致内心震憾不已,由衷道:“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

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真诚的沈致,长歌感激道:“一直以来,沈大哥从不问原因的帮忙我,信任我,已是让我感激不尽,我只希望此事不要连累到你,也希望沈大哥继续帮我保密身份,不要再为三人知。”

沈致自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严肃的点头应下,吩咐马夫悄悄将长歌送到燕王府对街的巷里,不要被人发现。

长歌换下身上的衣裳,换回黑的服饰,与沈致道别。

临行前,她看着沈致为了她满脸严肃担心的样子,心里一暖,不禁故意轻松的对他笑道:“沈大哥不要担心我,只要能顺利怀上孩子,我就可以离开京城回云州了,不会有危险的相比如今,我还是喜欢看你在行宫时,气坏柳院首时的样子。”

沈致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自己在行宫的糗事,不禁哑然失笑,而经此一笑,沉闷的心情确实放松了许多。

他不由感念面前的弱女子,那怕身处险境,还顾及着他的心情,反过来安慰他,心里不由更加的怜悯她。

他笑道:“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长歌想起魏千珩头上的白发,心里一酸,面上却笑道:“我如今就有一个事情要请教沈大哥,可有什么办法让白发变青丝?”

沈致道:“白发变青丝太难,若是少年白发,尚且还好,放下忧思,加以调理尚可回春,可若是老者,只怕就无力回。”

长歌一喜:“沈大哥可知调理之法?”

沈致打开脚边的药箱,翻出一张药方来递给她,道:“你按着这方子去做,半年内,应该会有成效。”

长歌宝贝般的将方子收好,郑重谢过沈致后,趁着色尚早,悄悄从燕王府的侧门回府去了……

另一边,景仁宫里的魏千珩还未醒,叶玉箐着急又愤恨在永春宫里等着姑母替自己抓回那个爬床的女人,可最后却看到叶贵妃黑冷着脸与粟姑姑一行空手回来了。

“姑母,人呢?”

叶贵妃奔波了整晚,疲惫至极,靠坐在软榻上,抚额头痛不已:“我们去时,那贱人提前跑了。”

“怎么会?”

叶玉箐一声惊呼,整个人从软椅上站起,不敢置信道:“她爬床就是为了上位,想成为殿下的女人,怎么会跑掉?”

被气恨蒙蔽眼睛的叶玉箐,一时间竟是忘记这样的事情,之前就在燕王府里发生过。

叶贵妃提醒道:“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头次,燕王之前不也遇到过吗?”

叶玉箐一怔,终是恍过神来,一脸迷惘道:“可之前那个神秘女人已被姜氏抓到杖毙了……怎么会又出现一个?”

叶贵妃就着粟姑姑的手喝了口参茶,凉凉道:“要么是那姜氏在撒谎,要么就是两人不是同一个人总之,此事还要等燕王醒来再。”

叶玉箐重新坐回去,心里又气又乱。

先前在王府里就抓不到那个该死的神秘女人,没想到到了宫里,又遇到这样的事,这偌大的后宫,宫女成千上万,却要去哪里找昨晚爬床的贱人?

而叶贵妃心里却担心着昨晚酒里下药的事被发现,虽然疲惫,却也没有睡意。

姑侄二人相对坐着,等着魏千珩醒来。

半个时辰后,景仁宫那边传来消息,燕王醒了,可是并没有依言来永春宫回话,而是一言不发的出宫走了。

闻言,叶贵妃神情一冷,杏眸划出寒芒来。

到底不是亲生的儿子,一句招呼不打就走了,全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而叶玉箐更是不知所措,问叶贵妃:“姑母,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一点都提昨晚女子的事就走了?难道、难道他竟是不知道昨晚爬床的事吗?”

叶贵妃脸色阴冷得能滴出水来,冷冷道:“看来此事,燕王心里比我们有数,而昨晚之人,或者他知道是谁,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如今,你只有回府去好好盘问一下那个姜氏,让她老实交待,之前是否在谎?宫里这边,姑母会帮你继续追查的。”

叶玉箐无可奈何,只得依从叶贵妃的话,也出宫回府去了……

回王府的路上,魏千珩闭眸靠坐在马车里,脑子里零星的闪过昨晚的一些画面来,可还是想不起神秘女饶样子。

只是,不比先前几次被睡后的羞怒,魏千珩一想到昨晚的女人或许就是长歌,心里眼里全是激动与悲痛。

他一面激动长歌还留在他的身边,没有像他之前担心的那样,悄无声息的悄悄走掉;一面又悲痛难过她既然还活着,为何要以这种方法接近自己,而不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

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昨晚,她又如何会出现在宫里难道,她竟是能随便进入宫闱吗?

想到这里,魏千珩心里又不免迟疑了,睁开眸子问白夜:“你觉得……她真的是长歌吗?”

白夜也被神秘女饶再次出现震惊住!

而且,之前几次的出现,都是在宫外,可这一次神秘女人竟是在宫里出现,实在匪夷所思!

思及此,白夜也不由迟疑了,犹豫道:“殿下,若真是前王妃,她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你身边。不光从京城跟到了行宫,如何还在后宫里出现,属下实在觉得诡异,会不会……会不会昨晚宫里的是其他人,不是之前那个……”

“不,就是她!”

虽然魏千珩被迷陀所困一直看不清女饶面容,但她给他的感觉却越来越熟悉,他不可能认错。

而且,她迷惑他的手法都是迷陀与合欢香,不会错的。

至于她为何出现在宫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一直隐藏在他身边,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见他如此肯定,白夜也不好再什么,只是提醒他道:“听景仁宫的宫人,在殿下醒来之前,叶贵妃曾带人去过殿下的寝宫,想必她已知道了昨晚殿内发生的事。而以叶贵妃的精明,想必她会联想到神秘女饶身上,属下担心,若是叶贵妃也参与调查此事,关于前王妃还活着的消息,只怕瞒不了多久……”

魏千珩明白白夜话里的意思,当年他们就容不下长歌,如今叶玉箐成了燕王妃,却一直不得他的宠爱,这个时候,叶贵妃她们必定怕极了长歌活着回来,怕叶玉箐这个燕王妃,彻底变得名存实亡!

白夜心打量着他的神情,又道:“殿下,属下冒昧问一句,若有一真的找到了前王妃,殿下要怎么办?”

是啊,若是找回了长歌,他要怎么办?

五年前,当他得知她的背叛和欺骗时,他恨不得杀了她,可后来他查明一切,才知道她不过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身不由已,如此,他心里对她的怨恨,早已消散。

可是,休书已下,新王妃也娶进了门,若是她真的归来,他要将她如何安置?

福至心灵,魏千珩突然想到,难道,这也是长歌一直不肯现身见自己,却要以神秘女饶身份来接近自己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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