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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知道,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会惹来无穷的麻烦,甚至是杀祸!

长歌走到街口的粥铺喝了碗粥,尔后在路边拦了一辆马车。

长歌给车夫报了个地址,马夫回了她一个合理的价格,长歌爬上马车,马夫扬鞭朝着前面赶去。

在马车里坐定后,长歌悄悄掀开车帘朝着来时的路上看去。

不知是不是她太过心多疑,她隐隐觉得,从她离开燕王府后,总有一道目光在偷偷的盯着她。

如此,她上了马车后,在报地址时,谨慎的没有直接报出煜炎老宅的地址,而是报了泉水巷的家。

马车一路朝着泉水巷而去,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长歌付了钱下车,独自打开院门进去。

泉水巷的家,自初心去沈府住后一直空着,屋内的桌椅板凳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长歌拿过抹布简单的打扫着屋内。

桌子擦完,长歌开始擦条凳,堪堪擦完一条,院门突然砰的一声被重重推开,复又咣的一声被关上。

长歌闻声抬头看去,眸光一紧。

空寂的院子里突然多出了三人,为首的女子冷脸若霜,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丫鬟和一个中年嬷嬷,三人眼光皆是狠毒。

不是别人,却正是姜元儿带着回春与凃嬷嬷找上门来了。

见此情形,长歌握抹布的手紧了紧,眸光冷下去,心里一片了然。

看来,之前不是自己多疑,而是确实被盯上了。

而姜元儿能找到这里来,看样子,自己的身份却是被她发现了。所以她才会故意请罪远离王府去到庄子上,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对自己下手。

长歌所料不差,姜元儿自昨晚猜到黑奴就是长歌后,瞬间就想到当年她陷害她的那些事,所以当机立断的决定,要趁着长歌报复她之前,提前下手为强。

尔后姜元儿看着魏千珩对她所做所为失望冷漠的样子,且不论她如何哭求都不肯原谅她,她猜测接下来,极有可能会继续罚她在木棉院里关禁足,心里不由着急起来。

若是被禁足在木棉院,她不等同于被捆住了手脚,毫无挣扎余地的看着长歌上门来报复要她性命吗?

然而接下来魏千珩问她的话,更是让她心肝发寒。

魏千珩问她,昨晚粟姑姑深夜去找她,所为何事?

闻言,姜元儿先是一愣,下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全身忍不住剧烈一颤,心口如坠冰窟,瞬间僵住了。

事实是,姜元儿并不知道昨晚粟姑姑去木棉院找过她,因为粟姑姑是偷偷去的,没有惊动她。

粟姑姑原本想潜进木棉院里,偷偷试出姜元儿是不是五年前的告密之人,可不等她下套,就传来消息,王妃与殿下这边出事,当机立断,粟姑姑顾不得姜元儿这边,就急冲冲的赶回主院了……

姜元儿被魏千珩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更是明镜般的猜到粟姑姑偷偷进自己院子所为何事。

定是叶贵妃也知道长歌还活着,怕五年她下毒害她和腹中孩子一事被揭穿,所以急着找到五年前悄悄告密、借刀杀饶她,好将她shā • rén灭口!

原来五年前,在长歌被休出王府时,做为长歌的贴身丫鬟,姜元儿原本是要随长歌一同出府的,但为了在王府里留下来,姜元儿假装被长歌被休一事吓到,病倒在床。

长歌离开王府后,叶玉箐嫁进府来,姜元儿怕叶玉箐对她打击报复,干脆从此假装病床不起,以降低自己在王府的存在感,让叶玉箐以为她命不长矣,也懒得再出手收拾她,以此让她躲过了灾祸。

后来,长歌发现自己怀孕,与灵儿偷偷回府求见魏千珩时,被拦在门外无法进府,长歌想到留在王府里的姜元儿,就在自己的锦帕上给魏千珩写下留言,告诉他自己怀孩子一事。

长歌托厮将帕子带给元儿,让元儿将帕子递到魏千珩面前,以此告诉魏千珩知道自己怀孕一事,希望他来见自己一面,更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她,给她和孩子一个容身之地。

帕子姜元儿拿到了,却在看到长歌写给魏千珩的留言时震住了,继而却是恨上了

她好不容易看到她一直妒恨的长歌如落水狗一样踢出王府,她也开始准备为自己的前路筹划,岂能让长歌凭着肚子里的孩子重回王府?

而她更是想到,若是长歌一回府,她只能可悲的再次沦为她的奴婢,一辈子都与魏千珩无缘,最后只能像灵儿一样,被赐婚给一个市井民,一辈子过最窝囊可怜的日子……

如此,姜元儿捏着帕子没有去找魏千珩,而是悄悄的来到后门口,漠然甚至是仇恨的看着焦急等在门外的长歌和灵儿。

王府后门靠近厨房,当日恰好叶贵妃出宫来到王府看望新婚的叶王妃,府里大办酒席,各种珍肴海鲜从后门运进厨房,腥味浓郁,怀着孩子的长歌本就孕吐厉害,在闻到那些腥味后,更是克制不住的呕吐起来,灵儿心疼的帮她抚着背。

看到长歌吐成那样,姜元儿确实她的确是怀孕了,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而也正是这一幕,让姜元儿时隔五年,在看到白夜替黑奴抚背时的相似背景时,引起了她的怀疑……

后来,在确定长歌是真的是怀孕后,姜元儿没有将帕子交给魏千珩,而是将帕子悄悄塞进了送往叶贵妃屋子去的茶碟下,被送到了叶贵妃的面前。

叶贵妃端起茶杯就发现了折成方块垫在茶碟下的锦帕,展开帕子一看,看到了上面长歌写给魏千珩的留言,有辕两个字如顿时惊得叶贵妃如五雷轰顶!

经过休妻另娶一事后,世人都以为燕王对前燕王弃妃恩断意绝,叶贵妃却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怕长歌被当场揭穿鹞女细作的身份,魏千珩还是舍不得杀她,甚至为了保她的性命,答应娶叶玉箐为燕王妃。

而她辛苦出宫,也正是因为新婚的侄女跑进宫里来哭诉,魏千珩自成亲那晚后,再不肯踏进她的院子半步,叶贵妃为了缓和两饶关系,只得亲自出宫来为两人拉近关系。

叶贵妃头痛的想,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若是再让魏千珩知道长歌怀了他的孩子,他定会不顾一切的再次原谅长歌,而皇上只怕也会因为她肚子的孩子,会愿意放过她,届时,侄女叶玉箐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想到这里,叶贵妃没有迟疑,让粟姑姑以魏千珩的名义将长歌与灵儿抓了起来,并借口魏千珩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与她前主苟和生下的野种,赐她毒药自尽……

处理了长歌与灵儿后,心思慎密的叶贵妃心里留着一个疙瘩,那就是那个将锦帕悄悄放在她茶杯下的告密之人。

叶贵妃浸淫后宫几十载,岂会不明白这样一个知道真相的告密之人,对她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一定要斩草除根,将这个秘密永远泯下,所以当即就派了粟姑姑在府里暗自查访。

而姜元儿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怕被叶贵妃shā • rén灭口,才会从一开始就不暴露自己。

等粟姑姑查到她身上时,她已提前泡过凉水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连床都下了,以此顺利逃过了叶贵妃的怀疑……

五年过去了,姜元儿一直过得很安稳,她甚至想到,将来若是有机会,她可以利用当年的这个秘密威胁叶贵妃,从而扳倒叶玉箐,让自己坐上王妃之位。

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了长歌还活着的消息,并且叶贵妃也开始找上门来了……

如此,姜元儿慌乱起来,也明白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在魏千珩开口处罚她前,她主动请罪,要去城外的庄子上反省思过。

因为只有离开了王府,她才能自由,才能找机会对长歌下手。

而她的计划是,先解决了长歌,再想办法对付叶贵妃,如此,就没有人再能威胁到她了。

所以昨晚,她表面上连夜离府去庄子,实际却是偷偷在京城留下,只为今早上趁着长歌出门时对她下手……

看着突兀闯进自己院子的姜元儿,长歌心里一片冰凉,握紧手中的抹布,冷冷嘲笑道:“夫人不是自请去庄子上反省思过去了么,怎么来到的寒舍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从进门起,姜元儿的眸光就死死的盯着长歌,神情间有震惊、更有愤恨!

她万万想不到,当初长歌喝下毒药还能活下命来,更是恨她为何阴魂不散!

面上,她冷冷一笑,一步一步逼近长歌,冷声道:“本夫人心里有一个疑问要向黑兄弟问清楚你与灵儿是何关系?”

闻言,长歌冷冷一笑

不得不,姜元儿确实比她想象中还聪明厉害,单凭灵儿一事就能怀疑到她的身份。也难怪她这些年,凭着丫鬟出身,也能将叶玉箐压得死死的,竟让堂堂叶家嫡女都拿她莫奈何。

长歌放下手中的抹布,讥诮反诘道:“你觉得我们是何关系呢?”

见她并不否认,姜元儿心里恨意更深,眸光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冷笑道:“所以你当初诓我,就是要找出害她的仇人为她报复么?”

长歌悠闲的在桌前坐下,眸光睥着一脸扭曲的姜元儿,不想再与她绕弯子,冷冷道:“元儿,我自问待你不薄,却不想你是个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所以,我如今倒是不相信是叶玉箐害死的灵儿真正害死灵儿的人只怕是你!”

一声元儿让姜元儿全身剧烈一颤,眸中的凶狠也怯弱下来,生的奴性让她一瞬间又回到重前,不由对面前的前主长歌怯怕起来。

但她却还是哆嗦着嘴唇拼死狡辩道:“我没迎…我没有害灵儿……”

事到如今,长歌对她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了,冷冷看着她道:“前晚粟姑姑去找你,可是因为当年你向叶贵妃告密出卖我一事?!听你向王爷狡辩,粟姑姑找你是要向你打探我的消息元儿,你的聪明狡诈确实让我挺意外的,也难怪你有如此野心。当年我带你出宫,如今看来却是多事挡了你的前程了!”

姜元儿看着长歌一脸镇定的样子,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惊得连退两步,惊愕道:“你……你真的是长歌?!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了……”

长歌勾唇嘲讽一笑,起身走到妆台前,将双手浸到准备好的药水里,再往脸上轻轻一抹,轻轻笑道:“多年未见,你可还记得我的样子?”

话音落下,她轻轻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她原本的面容来。

身后,主仆三人从铜镜里看到恢复真容的长歌,都惊得目瞪口呆,姜元儿更是身子一软,吓得直接跪倒在了长歌的面前。

“你……你真的没有死?!”

那怕在前一刻,姜元儿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眼前的黑奴是假的长歌,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的出来吓她的,直到这一刻,亲眼见她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她才彻底死了心。

露出真容的长歌,幽黑的眸子闪着熠熠的光亮,看得姜元儿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捂着脸惊恐的哭了起来。

长歌从铜镜里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缓缓道:“吧,可是你出卖我的消息给叶贵妃,让她假借殿下的名义赐我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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