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自言自语嘀咕道:“不应该啊,之前在行宫,皇上还想劝服殿下放他出陵的啊……”
魏千珩一言不发的往前疾走而去,直到回到马车上也没有一句话。
马车轻轻晃荡着离宫朝着燕王府而去,魏千珩敛眸冷冷坐着,手掌里握紧着一个玉盒,心里翻涌着滔巨浪。
见此,白夜不敢再一句,魏千珩却突然向他问道:“之前让你查的紫榆院如何了?”
白夜一怔,尔后迟疑道:“回殿下,据属下打听,王妃……王妃应该是怀了身原…”
“如此却是好事。”
魏千珩双手不由握紧,对白夜吩咐道:“等下回府就唤府医随我一起去紫榆院,若是确诊她是喜脉,就将消息传进宫里,片刻都不要迟疑!”
白夜一惊,“殿下,可是……”
“父皇让本王答应他两个条件才同意放魏镜渊出陵,而一要求就是必须让燕王妃怀上嫡子!”
魏千珩冷冷打断白夜的话,眸光深沉如渊,沉沉的看着惊愕住的白夜,神情阴沉得瘆人!
白夜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魏帝竟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家主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却也明白了魏千珩的意思,不由白了脸。
片刻后,他心翼翼的问道:“殿下……皇上提的二个要求是什么?”
闻言,魏千珩眸光越发的阴沉,甚至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白夜的目光,半晌后闭上眸子疲惫道:“我先歇息一下,到府了再叫醒我!”
白夜明显感觉到他在躲避自己,这样的情况却是一次发生,不由让白夜越发的好奇,魏帝提的二个要求到底是什么,竟让殿下也逃避不肯面对?
正在白夜迷惑不解时,只到魏千珩闭着眸子冷冷道:“之前吩咐你盯紧的那些,都时刻盯紧,不要疏忽了……”
白夜闻言形容一禀,连忙应下……
而另一边,为避免青鸾与叶玉箐正面冲撞起来,长歌想尽办法将青鸾带出了燕王府,坐上马车朝着铭楼去了。
到了铭楼,长歌点了一桌子的菜,几乎都是青鸾喜欢吃的。
在等上材空隙,长歌刚刚舒下一口气,青鸾却定定看着她,突然开口道:“吧,你为什么要帮我?”
长歌一怔,呐呐道:“姑娘什么话,的只是奉殿下之命,要好好照顾姑娘……”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般着急的哄着我去铭楼吃饭,不过是怕我与那燕王妃正面起冲撞罢了”
青鸾如何看不出长歌的意图,想到方才在春枝面前她也护着自己,不由对他笑道:“之前在府门口,我还以为你是不正经的坏人,没想到你人挺好的,我为之前拿鞭子抽你一事道歉!”
罢,提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和长歌的茶碗里分别添好茶水,尔后端起茶碗对长歌微微拱手,一饮而尽。
青鸾本就是爱憎分明的性子,发现误会了人,也不会因为脸面而不道歉。
长歌心里一暖,也端起茶碗将茶水饮尽。
青鸾又扬着下巴不屑道:“但你也不要误会。我跟你出来,并不是怕了她,而是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暂时还不想节外生枝!”
其实,从方才在厢房里她拿鞭子抽碎花瓶珠帘向春枝示威,却不鲁莽的对春枝动手,足以看出,青鸾虽然胆子大,却并不莽撞冲动,胆大心很细。
看着这样的妹妹,长歌实在是欣慰,忍不住笑道:“姑娘分得清轻重缓急,也懂得各中利害,却是个聪明人。”
然而青鸾的眸光却暗下去,神情也落寞下来,缓缓道:“你有所不知,其实这些都是我姐姐教我的,我从就淘气惹事,姐姐一直教我不要莽撞冲动,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长歌心酸又感动不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妹妹还一直记着自己的话。
青鸾看着长歌,突然问道:“你既然是魏千珩的贴身厮,可见过我姐姐?我姐姐……以前过得好吗?她真的喜欢那个阎王吗?”
青鸾脸上写满了疑问,每一句话里问的都是她的姐姐,关切之情不言而喻,让长歌的眼泪堪堪又要落下。
她忍下眼泪,勉强挤出笑意来,对青鸾道:“抱歉姑娘,我入府的时间短,并没有见过前王妃……”
青鸾很失望,失落道:“我真傻,这么多年了,竟一直以为姐姐当年任务失败死在了宫里,大家都瞒着我,连我姐姐也瞒着我……不然,五年前我就可以出来找姐姐了……”
长歌心里早已潮湿一片,她多想告诉她自己就是姐姐长歌,可是一想到皇陵的公子和她的鹞女身份,为了乐儿,她又不得将一切忍下,恰好此时伙计开始上菜了,长歌给她挟菜,催劝青鸾多吃一些。
青鸾这些年跟着魏镜渊幽禁皇陵,虽然魏镜渊将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的宠着,但幽禁的日子总是苦的,所以陡然一见到这么多好吃的菜,青鸾暂时忘记心里的烦恼,开心的吃了起来。
长歌看着她还像时候那般,吃鱼前要心的将鱼刺一根根全部挑干净了才开始吃,仿佛又随着妹妹回到了时候,心里无比的温暖幸福,这顿饭却是她吃过的最开心、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吃完饭,长歌猜想着魏千珩应该从宫里回来,而青鸾也心急得到魏千珩的消息,所以两人吃完饭径直又坐了马车回府。
回府的时候风雪渐,青鸾因好久不曾回京城,一路都挑起车帘看着外面的京城街道,时不时的问长歌几句。
长歌看着她的样子,一如看到当年自己初回京城时模样,不禁心酸起来
当年,姐妹二人离开孟府流浪乞讨为生时,除了孟府那条街,她们几乎走遍了京城所有街道。
而多年过去,她们再次回来,京城里的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可又似乎全变了,看着那些她们曾经携手走过的大街巷,姐妹两人心里都忍不住涌上心酸……
长歌陪青鸾一起默默看着,马车经过京兆尹官衙时,隔着细细的飞雪,长歌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府衙门前徘徊,趁着没人注意,似乎在往府衙的大门里塞着什么东西。
而看着那饶身形与脸上的山羊须,长歌却认出那人正是之前,在紫榆院门口看到的替叶玉箐看病的刘大夫。
长歌眸光一亮,连忙让马夫将车停下,对青鸾道:“姑娘,你先随车夫回府,我办点事情就回。”
青鸾并没在意,随车夫一起离开了。
长歌头上戴着风帽,她将帽沿拉低,遮住大半边的脸,快速朝着那人走去。
等靠近后,她趁其不备,一下子从那人手里夺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你……你是谁?快将东西还我!”
刘大夫急得山羊须都要打结了,嘴唇哆嗦得厉害,要来夺长歌手里的东西。
长歌飞快的看了眼手中的纸卷,应该是诉状一类,她快速退开府衙一边的侧巷里,身子隐在暗影处,看着追过来急怒变色的刘大夫,压低声音道:“刘大夫遇到什么难事了?若是有冤情,为何不直接报官,却要在晚上官衙关门时,偷偷往门缝里递状纸?!”
刘大夫脸色煞白,几乎向长歌哀求道:“哥,求你将手里的东西还给我,我……我是有隐情的,我现在不报官了,求你快还给我吧……”
看着刘大夫几乎要给自己跪下,长歌心里的猜测越来肯定,心也不由跟着怦怦直跳起来。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尔后对刘大夫道:“刘大夫,我大胆猜测一下,可是你家人不见了?”
刘大夫闻言,惊得身子差点跳起来,眸光惊恐又警惕的牢牢盯着长歌,却又看不清她的面容,哆嗦道:“你……你是谁?可是……可是……”
后面的话刘大夫没敢问出来,而长歌已接着他的话凉凉道:“你放心,我不是叶家人我是来帮你的人。”
刘大夫又是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神秘人,心肝直颤,慌乱的摆手道:“不,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将手里的东西还给我就成了……”
到了此时,长歌心里已一片了然,将手中的状纸缓缓交还到刘大夫的手里,道:“我有几句话想忠告刘大夫,不知刘大夫可想听一听?”
刘大夫见她归还了自己的状纸,全身一松,心中对突然冒出的这个人实在感觉到惊奇,又感觉他不像是坏人,不由紧张问道:“哥有什么话,不妨直……”
长歌身子隐在暗影里,淡然道:“我知道刘大夫最近迫不得已卷入了一桩大事里,且大事关乎皇家,更关乎你全家饶性命因为你的主子不放心你,为了威胁你,甚至是为了方便以后shā • rén灭口,将你的家人都藏匿起来了,刘大夫走投无路,想一纸状书揭穿此事,与他们鱼死网破,所以才会冒夜来此投状,对吗?”
其实从发现叶玉箐从娘家回来后的异常,再到冒夜偷偷从府外叫大夫进府看诊,尔后长歌再稍稍向紫榆院的厨房打听她最近喜食的菜品伙食,就已猜到叶玉箐必定是怀孕了。
只是,一直想靠怀孕彻底站稳王妃之位的叶玉箐,为何突然如此反常,怀了身孕还偷偷摸摸的怕被人发现?
怀了身孕却怕被人知道,不难推测,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见不得人。
也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魏千珩的!
而如今,长歌看到刘大夫这般惶恐不安的样子,就不难猜到,叶家为了死守这个秘密,必定会抓了刘大夫的家人来胁迫他保守秘密。
刘大夫医术在京城有名气,多替达官贵人看病,所以深喑这些权势贵饶手段,从家人突然一夕间失踪,他已知道自己此番难逃一劫,叶家了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会让他永远的闭嘴,甚至家人都会一起遭殃灭口。
所以,刘大夫一时气恨、走投无路之下,才会想到要来官府来揭穿这一切,与叶家鱼死网破。
如今见这个神秘人一眼识破他的心思,刘大夫惊得差点站立不稳,震惊道:“你到底是谁?”
“刘大夫放心,我虽然如今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我绝对不会害你,我只想帮你度过此劫!”
刘大夫早已如濒临死亡的溺水之人,长歌的话却让他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不由对长歌恳切道:“若是哥能救我,我却是感激不尽!”
长歌长话短,沉声道:“刘大夫从这一刻起藏起来,再不要现身你放心,只要你一日不出现,他们都不敢擅自对你的家人下手,因为他们还要利用你的家人来要挟你。”
“等你摆脱叶家人后,你再在暗处悄悄打探你家人被绑到了何处,再想办法营救,却不能像现在这般做傻事他们堂堂叶家,权势熏,你这状书,只怕还没到尹正大人手里,就被先送到叶家面前去了,到时让叶家知道你洞察了他们的计划,你和家人只有死路一条!”
听了长歌的话,刘大夫慌乱的眸子恢复平静,对长歌抱拳感激道:“歌真是我刘某的贵人,我即刻就找地方藏起来,让叶家再也长不到我,我……”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