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强出头却是事实!”
魏千珩冷冷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冷冷道:“本王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更不留狂妄无知之人,如此,你滚出王府,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闻言,不禁白夜大吃一惊,连叶玉箐与春枝她们都很是意外,根本没想到一向对黑奴宠信有加的魏千珩,竟会这般轻易的如了她们所愿,将这个碍眼的黑奴赶出王府去。
如此,叶玉箐越发的激动欢喜起来看来,姑母得不错,纵是魏千珩之前对她再冷漠,如今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对她大为改观。
原来,母凭子贵一点都不假。
相比其他饶吃惊意外,长歌完全震住,五年前那伤心痛苦的一幕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此刻的魏千珩,虽然手中没有拿着长剑指着自己,可出的话,却像极了五年前将她休出王府之时。
那时,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让自己滚出王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同样的痛苦经历了两次,长歌全身如坠冰窟,心口滞紧,脑子里一片轰鸣声,不敢置信的呆呆看着魏千珩。
可后者一脸决绝,再也不看他一眼,冷冷挥手道:“你即刻回去收拾东西,今日之前离开王府!”
白夜忍不住要开口为长歌求情,可不等他开口,已被魏千珩的眼刀子给堵回去了。
叶玉箐按下心里的欢喜,故做为难的对魏千珩劝道:“殿下,虽然黑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此,殿下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
“本王心意已决,休要再为他求情!”
闻言,叶玉箐朝着怔懵住的长歌勾唇得意笑了。
看着绝情的魏千珩,还有他身边得意洋洋的叶玉箐,长歌轰鸣的脑子里渐渐平息下来,她嘲讽一笑,自己不也正准备要离开了么,如垂好,他这样无情的赶自己走,倒让她再也不用留恋舍不得他了。
想到这里,她正要嗑头谢恩,后边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一道稚嫩却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们不要处罚我哥哥,是我让他给我做的酥排,你们要打要罚冲我来!”
长歌震惊回头,却见初心带着煜乐又返回了。
原来,初心带着乐儿从侧门准备离开王府时,却听到沿途王府下人在紫榆之事,乐儿担心阿娘,年纪的他,更是明白是自己要吃酥排给阿娘惹了祸事,所以不顾初心的阻拦,要回去救阿娘……
煜乐虽然才五岁的年龄,却一点都不怯场,挺直身板带着初心面不改色的进来,乌黑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廊下的魏千珩,下一刻却是在长歌身边跪下,对魏千珩清脆开口:“是我吵着哥哥要吃的酥排,王爷要处罚就处罚我罢!”
的孩子跪在雪地里格外惹人怜爱,长歌看着去而复返的煜乐和初心,知道他们是不放心自己,心里感动却又惶恐,不由自主的往魏千珩看去,生怕被他发现了什么。
魏千珩对初心这个表弟自是有印象的,之前糕点店对他印象深刻,而对煜乐的印象只停留在那次铭楼吃饭,这个家伙很不友好的冲他瞪眼。
但当时,他的重点在黑奴的表妹,和当时误会是表妹郎君的表哥身上,倒是没有仔细去打量这个孩子,今日这么在他面前一跪,魏千珩却微微怔住了。
仔细一看,这个孩子却长得俊秀无比,除了脸略显苍白,乌黑透亮的的眸子里却透露着一股子异于同龄孩子的老成与聪慧,竟是很合魏千珩的眼缘,不止喜欢他,心里某个地方更是莫名的激动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听到魏千珩问乐儿的名字,长歌紧张得心口怦怦直跳,生怕煜乐不心漏嘴,让魏千珩发现他的身份。
可煜乐聪慧无比,那怕心里再担心阿娘,到了这里也不会因为慌乱叫错,所以听到魏千珩的问话,毫不畏惧的朗声答道:“我叫严乐,是听哥哥昨晚出事,所以进府来看他,哥哥留我们下来吃饭,我一时贪嘴,才惹出这些事王爷,只要你愿意放过我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吃酥排了,我发誓!”
煜乐并不知道在他进来之前,魏千珩已下令要将长歌赶走,所以只是担心阿娘会像他在路上听到下人的那般,会被打板子,一直对魏千珩恳求着。
魏千珩看着的孩子郑重的对自己起誓,心里莫名的疼惜起来。
严乐?
他唤黑奴哥哥,难道黑奴也姓严么?
到了此时魏千珩才想起,黑奴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竟是从没问过他的真实姓名,只是知道他叫黑,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思及此,魏千珩心里对黑奴的愧疚越盛。
但转念想到长歌,他的心肠又硬了起来为了她,自己什么都可以舍弃,黑奴他也要放下……
而长歌听到乐儿为了自己,发誓不再吃他最喜欢吃的酥排,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心里的委屈,还有乐儿的委屈,让她的眼泪像缺堤的河水般滚滚而下。
她拉着儿子冻得冰凉的手,一起朝着魏千珩拜下,心里默默道:殿下,此处一别,我与儿子此生都不会再与你相见了,望你珍重!
面上,她哽咽道:“的多谢殿下一直以为的照拂宽容,的马上收拾东西离开王府。”
罢,砰砰砰给魏千珩磕了三个响头,尔后侧身看着一脸不解的乐儿苦涩笑道:“你与初心到府外等我片刻,我收拾好东西就出来哥哥之前答应你的,以后都好好陪着你,不再和你分开了。”
煜乐与初心回过神来,两人顿时欢喜的咧嘴笑了,乐儿半点气馁之气都没有,欢喜道:“哥哥,我们在侧门口的马车里等你,你快些。”
如此,长歌再无留恋,也再不去叶玉箐那些人一眼,牵着乐儿和初心的手离开紫榆院。
将两人送到侧门口,长歌返回主院自己的下人房里,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背上包裹离开。
她在收拾行李时,白夜一直守在她身边,欲言又止的叹着气,最后也只是问了她以后的打算。
长歌告诉他,自己会带着弟弟回乡下去。白夜想问她家在哪里,但转念想想,殿下过以后与黑不再相见,而他是会一直跟随殿下的,所以,他们与黑奴自是不会再见了。既然如此,再问这些又有何用?
到嘴边的话,白夜改成吩咐长歌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互道保重……
出门后,她看到院子里站着一道身影,正是魏千珩。
魏千珩特意在此处等她,而长歌也有最后的事情同他,不由走上去将手里的钱袋递还给他,按下心里的悲痛轻轻道:“这是殿下之前让白大哥给的赏赐,的估摸着是殿下拿错了……”
“没有错,就是给你的。你自拿着这兑票去钱庄取银票,数额是五千两白银,够你离府后好好生活……”
魏千珩的声音沉闷得让人难受,更是让长歌怔怔一愣。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突然明白过来,凄凉笑道:“原来,殿下早就做好让的离开的打算了!”
魏千珩没有否认,他握紧拳头撇开头不去看她泪光闪闪的眼睛,狠心道:“你走吧,离京城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赶自己走,但长歌心里却释然了,至少,他并不是因为紫榆院的事赶自己走的。
想着再也不能与他相见,长歌的眼泪夺眶而去,背着包裹再次朝他拜下,哽咽道:“殿下,的走了,你多保重……”
罢,她在雪地上写下几个字,起身出了院门,满飞雪中,离开了燕王府……
魏千珩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瘦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到了这一刻,白夜也终是明白过来,过去问魏千珩:“殿下,让黑离开,是皇上对您提的二个要求么?”
魏千珩心里钝钝的痛着,心时有个地方随着那瘦的身影的离开,也一迸空了。
他冷冷道:“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提明日开陵放人!”
他转身回屋,眸光突然看到长歌方才跪下的地方放着他给她的钱袋。
魏千珩心里一痛,他竟然连他最后对他的补偿都没有要……
而在钱袋的边上,还写下的一行字。
魏千珩眸光落在那一行字,倏地一沉,下一刻却是抬腿将地上的字迹抹去……
漫飞雪中,长歌平静的离开了主院,往着侧门去找初心与乐儿。
她本想再去马房看一看玉狮子,但想着上次因着自己的离开,玉狮子闹脾气不吃不喝,她只得咬牙按下心里的不舍,径直离开,不再去与它告别……
侧门口,夫人夏如雪撑着油纸伞冒雪等着她,见到她过来,眼眶倏地一红,迎上前梗着喉咙道:“姐姐,你真的要走吗?都怪我无用,消息不灵通,竟不知道姐姐在紫榆院出了事,不然我一定会去替姐姐求求情的……”
长歌没想到自己在王府呆这么久,最后出来送自己的只有夏如雪。
夏如雪自是不知道长歌离开王府的真正原因,长歌心里却隐隐明白过来。所以她不想让夏如雪心里愧疚,于是苦涩笑道:“夫人不必自责,我本已有了离开的打算,刚巧今日碰上了……我并不难过,所以夫人也不必伤怀。”
自从长歌愿意帮她从黔地救回母亲后,夏如雪打心底里感激着长歌,因为从到大,愿意出手帮她的人太少了,虽然长歌这次帮她也是受她所胁迫,但后来在她与长歌的交谈中,她发现长歌是真心实意的帮自己,且是真心为自己好的,所以心里很是感念长歌的恩情,不舍得让她走。
“姐姐,你离府后可有什么打算?若是我以后想见你,可以去哪里找你?”
看着夏如雪切切的样子,长歌心里满是感动。
她原想着等夏姨母从黔地回来后,同她见上一面,甚至可以帮着夏如雪一起安置好夏姨母再离开燕王府离开京城,可如今看来,却是不能如愿了。
想到这里,长歌对夏如雪笑道:“我准备带弟弟回乡下,夫人就不要挂念了。若是夫人母亲回京后,需要看病的大夫,夫裙是可以带她去沈致沈太医府上找他帮忙,就是我的朋友,他会愿意相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