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魏镜渊,长歌的感情很复杂。
他是救她性命的恩人,也是她教她各种本事的恩师,更是她少女情窦初开时一个仰慕的男人……
所以当初,魏镜渊在将她送进宫时,给她许下承诺:若是她能成功盗取魏千珩的血玉蝉,他娶她做侧妃!
这个男人给了她希望,可最后又将她当成弃子残酷的丢在了后宫,更是在她认准魏千珩,要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时,他突然出现,亲手残忍的毁了她的一黔…
所以,长歌恨他吗?
不,她也不恨他,她明白他心里的仇恨和伤痛,也理解他的不顾一切和冷血绝情。但她不想再参与他的仇恨当中去,她选择在这里看着他,是想告诉自己,她不要再受他的摆布,她要从他的阴霾中走出来,她不再是他手里的鹞女……
坐在车辇里的魏镜渊,时隔五年重见日,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喜悦,如墨的眸子沉沉的看着手中的白玉盒子。
这个盒子他从不离手,睡觉都带在身边,每每看着它,他空寂的内心才能好受点。
因为盒子里是他的另一个长歌,每每看着它,就仿佛长歌在他的身边,那怕隔着千山万水,他都能知道她的一切情况……
而就在此时,那怕坐在车辇里,魏镜渊却能感觉有一道眸光在牵引着他着心,他心里一动,不自禁掀开绣金丝龙纹的辇帘,急切的朝着四周搜索去。
可是,两边街道挤满人山人海的百姓,却惟独没有他日思夜想的长歌!
见他掀起辇帘,长歌一惊,连忙将身子徒了窗户内里,紧张的摸了摸脸上覆面的青纱。
而魏镜渊掀起辇帘、露出真容的那一刻,四周的百姓却忍不住发生了惊叹声。
不得不,大魏的大皇子长得真是冷俊非凡,长入鬓角的长眉下,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淡淡的墨绿光泽,加之他周身弥漫着凉薄的气息,仿佛出鞘的寒剑,沉而有锋!
大家不免惊叹,那怕在皇陵里圈禁了五年,他周身散发的气息,还是威严成,不见一丝颓色,甚至让人不敢逼视!
长歌将身子隐在窗棂后面,看着下面的男子,她苦涩一笑,龙搁浅滩,可那还是龙,给他机会,还是有一飞冲的时候。
魏镜渊无视周围百姓的打量,眸光一直在如炬的四处搜寻着,他知道,若是长歌还在京城,得知他今日回来,她一定会来看自己的!
这一次,若是寻到她,他一定不会放手!
下一刻,魏镜渊的眸光微微顿时,有寒意从他如墨的眸子里涌现。
前面的街道中间,魏千珩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马挡住了他的前路,寒眸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冷冷道:“既然大皇子已出陵,请大皇子履行承诺!”
闻言,魏镜渊握着玉盒子的大手一紧……
魏千珩突然出现在魏镜渊的辇驾前,却是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晋王立刻带着护卫冲上前来,挡在了魏镜渊面前,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长歌也没想到魏千珩会在此出现,吓得心肝一跳,再也不敢呆在窗前,赶紧关紧窗门。
她坐下吃东西,等着街上的两尊大佛离开,她就逃回私宅去。
隔壁桌的食客都趴在窗口看热闹,一个个激动道:“五年前就是这大皇子闹黄了燕王的婚宴,皇上才将他罚关进了皇陵,没想到他前脚刚出皇陵,后脚就在这里被燕王堵住了真所谓不是怨家不聚头,好好的兄弟,竟成了宿敌,想必这皇上也是头痛的……”
“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哪怕是皇家也逃不掉啊……”
“你们会不会打起来啊?我瞧着这两人都很厉害,大皇子会是阎王的对手吗?”
另一桌的人接了嘴道:“兄台只怕消息听漏了,据这一次大皇子能解禁出陵,却是燕王亲自去求的皇上,如此,两人又岂会再对怼呢?”
前面话的人听了,颇为不相信,质疑道:“那如今下面的阵势又何解?燕王拦到了半路上,可不像是请兄长叙旧的形容啊……”
耳边叽叽喳喳的个不停,长歌心乱如麻,抬着去挟碗里的水晶丸子,竟是连挟几次都滑掉,手抖得厉害根本挟不起来。
楼下,魏千珩听到魏昭风的质问,朝着脸色深沉的魏镜渊一字一句冷冷道:“既然大皇子已出陵,请大皇子履行承诺!”
闻言,魏镜渊握着玉盒子的大手一紧,抬手止住正要开口的魏昭风,声音平淡如水,缓缓道:“如此,燕王请前面带路罢事隔多年,本宫却是要与燕王好好聚一聚了!”
如此,魏镜渊的车驾改变路径,跟着魏千珩往燕王府而去,晋王魏昭风不放心要跟上去,也被他拦下,他淡然道:“你先回宫替我禀告一声,免得父皇与姨母担心,我稍后就回,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