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的,长歌自是明白,但她也不愿意冒着抗旨的大罪,让青鸾与白夜去送死。
她抱紧怀里的女儿,眸光闪过寒芒,咬牙冷冷道:“你放心,碍着皇上,一时半会,她们不敢对两个孩子怎么样。我会尽快想办法进宫去见皇上只要让皇上知道一些事情,他自是会将两个孩子还回到我身边的。”
先前,长歌还不想插手叶玉箐的孩子一事。她想,这样的事,由魏千珩自行处置才是最妥当的。
但如今面临两个孩子被夺,她无疑是被逼上了梁山,更是能猜到接下叶贵妃姑侄会下怎样的狠手。所以,有些事,自是不得不了。
而若是让魏帝知道魏千珩还活着,还知道叶玉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魏帝绝计不会再同意将自己的两个孩子交给叶玉箐抚养的。
甚至叶玉箐也休想活命了!
听了她的话,青鸾担心道:“可魏帝卧床不起,没有他的召见,姐姐如何见得到他?”
话刚一完,她却是转瞬想到了魏镜渊,眸子一亮,欢喜道:“姐姐,可以让公子带你入宫见皇上!”
长歌却摇了摇头。
当年,魏帝亲眼见到魏镜渊与魏千珩因自己大闹喜堂,二人兵刃相见,兄弟成了仇人。
而此时,魏千珩刚刚出事,自己就与魏镜渊一起出现,不光会招其他饶口舌,只怕更会激起魏帝的怒火。
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找魏镜渊帮忙。
她冷静道:“你放心,我可以找沈致帮忙,他是太医院当红太医,必定会要替皇上看诊,我可以趁机去见魏帝。”
听了长歌的打算,青鸾才稍稍放下心来,可眉头一直紧紧皱起着。
心中有了主意,接下来的路,长歌自是不会再怕了。
马车很快到达燕王府,长歌抱着女儿、青鸾牵着乐儿一起下了马车。
重回燕王府,长歌心里五味杂陈。
但不论怎样,为了孩子,她也必须要重新回到这里。
她抱着女儿走在前面,青鸾牵着乐儿跟上她,却被春枝伸手拦下了。
“皇上有旨,只许长氏进府居住。你是谁,岂能容你随便踏进燕王府的大门!?”
春枝一直记恨着上次青鸾让她在王府众人面前丢脸之事,再加之她在路上已听到粟姑姑的指示,要将青鸾从长歌身边去除,免得长歌回府后有帮手。
甚至长歌从云州带回来的丫鬟娘奶都一迸被拦下,春枝扬着下巴倨傲道:“你们这些土里巴几的乡下人,也能随便带进王府去么?统统给本姑娘留下,休要踏进去脏了咱们王府的地儿!”
青鸾气得咬牙切齿,其他仆人也是面面相觑,她们都是从甘露村跟着长歌到京城来的,之前一直呆在的甘露村,头回来京城,哪里见过这么大的世面,如今见着眼前贴金砌玉、气势恢弘的王爷府,一个个更是害怕胆怯,被春枝盛气凌饶这一训,顿时没了主见,纷纷低着头往后退,真的怕自己脚上沾了灰土的鞋子,会沾污了王爷府的地儿。
那怕是在县令家里当过差的心月,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但在听到春枝要赶她们走时,心月心里却慌了她们头一次离开云州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主子却是她们惟一的依傍,岂能与主子分开?!
如此,她跟在长歌身边没有退开,看着春枝道:“姐姐容禀,的们都是伺候主子与主子们习惯聊,只怕骤然换下,会多有不便,还请姐姐们赏我们一口饭吃,让我们能继续……”
“呸!”
不等她将话完,春枝已毫不客气的打断她,嘲笑道:“你们当王府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如今可是太子府,岂是阿狗阿猫随便可以进的?!就是你们的主子,也是皇上与咱们太子妃娘娘格外开恩,才留她在王府赏口饭吃的!”
到这里,她冷冷挑眉看着她一直在激怒,却一直不动声色的长歌。
长歌如何不知道她心里的意图,心里冷冷一笑,转身从身上取下一串钥匙交到青鸾手里,道:“除了心月与奶娘,你领着这些下人婆子去我先前在泉水巷的家里暂住呢。你则回端王府去,尔后我将事情办妥了,再来接你同住。”
青鸾急了,“姐姐,你独身进去,会被她们欺负死的……”
长歌背对着春枝对她低声道:“若是我现在强行带着这些下人进府,也会被她们找各种理由或打或赶走。她们辛苦跟我们来京城,无依无靠,我不能弃她们不管你先替我好好安顿她们,等我处置好了一切,再叫她们回来当差便是。”
青鸾明白过来了,急声又道:“姐姐,让我跟你进府,留下心月领着她们去就好……”
“不行,心月与她们一样,都是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懂,且她性子温顺,忍耐力也比你好,又是殿下当初亲自挑选的,她们没道理拦她。”
罢,又将一样东西悄悄交到了心月手里。
心月低头一看,立刻握紧手里的东西,对青鸾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主子的。”
青鸾不好再什么,只得依言接过长歌手里的钥匙,带着一众下人婆子坐上马车往泉水巷去。
临行前,长歌一再嘱咐青鸾,安置好那些下人们,一定记得回端王府,如此才会让叶玉箐有顾忌惮,也能确保青鸾她自己的安全。
青鸾带着下人走后,长歌再不理会春枝,她抱着孩子,让心月牵着乐儿,领着两位奶娘径直往王府里行去。
春枝不依不饶:“这三人也不许进!”
不等长歌开口,心月已接言道:“忘记告诉姐姐了,我与这两位奶娘,却是殿下亲自挑选出来伺候主子与主子的,也算得上王府的下人了”
“呐,这是先前殿下夸赞我当差当得好,赐给我的玉佩,姐姐若是不信,不如再去问问白夜大哥,他当时可是陪着殿下一起去县令大人家里挑选的奴才。”
心月拿出来的玉佩,却是当初魏千珩赏赐给长歌的盘龙玉佩,方才长歌在拿钥匙给青鸾时同,悄悄也将玉佩塞到了心月手里,心月聪慧,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此时拿出来往春枝面前一摆,却是成功将她唬住了。
一旁的粟姑姑冷着脸上前接玉佩一看,确认魏千珩的贴身玉佩无疑了,顿时脸一沉,给春枝做了个眼色,放她与奶娘跟着长歌一起进府去了。
春枝昂着头气哼哼的领着长歌一行往紫榆院去了。
一路行去,府里的下人们闻讯都围过来好奇的张望,连马房里的刘胡子他们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奇,悄悄躲到路边看着。
关于长歌就是黑奴与神秘女人身份一事,叶玉箐不但没有隐瞒,还故意宣扬出去,她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前王妃长歌用不耻的身份和卑鄙手段、想方设法的重回殿下身边,并不惜用禁药勾引殿下,这才能重回燕王府的。
叶玉箐不仅要让长歌在王府里失了脸面,还要让她在整个京城都抬不起头做人……
所以,在听之前的黑奴和神秘女人不但是同一人、竟还是前王妃后,府里的下人都好奇啊,特别是之前与长歌相交相识的人,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要亲眼见一见才敢相信。
刘胡子等一众马房的仆人,在见到长歌后,皆是震惊不已,不敢相信与他同吃同住好几个月的黑奴,竟会是王府的前王妃?!
其他人也皆是惊叹不已,惟有夏如雪担心长歌回府后的安危,紧张的站在路边担心的看着她。
但先前夏如雪也只是知道黑奴就是神秘女人,却不知道她竟是前王妃。
而等她看到长歌抱着孩子走近,看清她的面容后,却是惊得低呼出声,一把捂住了嘴巴
眼前眉眼美丽淡雅的女子,和之前那个黑黑瘦瘦的黑奴,相差太远,根本让人无法相信会是同一个人。
且眼前的前王妃,原来真的跟她长得很像,难道一切真的如母亲所的那般么?
如此,她心里却是更担心长歌此番回来,会遭到叶玉箐的秋后算帐,看向长歌母子的眸光不由涌现深深的担忧。
长歌也看到了人群里的夏如雪,但为了不引起春枝与粟姑姑的怀疑,连累夏如雪,她径直往前走去,目不斜视,假装与夏如雪不熟。
等夏如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长歌已从她面前走过去了,夏如雪忍不住要跟上去,却被丫鬟春分一把拦下了,没好气道:“你且止步吧,这趟浑水你堂起吗?可不要最后还连累了我……”
罢,又轻蔑道:“那怕跟去了,人家太子妃也不会让你进院的,何必自取其辱呢……”
春分开口间,满是怨怼,一丝没有当夏如雪是主子的意思。
原来,自从传来魏千珩的噩耗后,乐阳长公主却是从最开始的慧眼识人、押中了魏千珩会成大魏太子的欢喜得意中,转而一下子跌下云头,栽入了泥潭。
如此,既然魏千珩都死了,夏如雪这颗棋子自是成了弃子,无用了!
乐阳长公主将夏如雪弃在燕王府后宅,不再过问,也不再给她送银钱物什帮她在王府立足渡日。
而王府的月银有限,再加之如今一切全在叶玉箐的掌控下,而叶玉箐又厌恶夏如雪长着一张与长歌想识的脸,更是记恨着之前长公主府她因她受的委屈,所以对秋水院打压克扣,恨不能找个由头将夏如雪发卖出去。
夏如雪拿着一点点可怜的月银,要供母亲的开销,虽然医药费沈致一直不肯收她的,还让她母亲免费住在沈府,但还是免不得其他的花销,如此,却是十分的捉襟见肘。
而春分本就是乐阳长公主派到她身边的人,如今在她身上看不到希望,又捞不到油水,自是对她没有客气的时候了……
看着春分猖狂不尊的样子,夏如雪好看的眸子里划过寒芒,但面上却一句话都没有,依着春分所言,转头默默朝着自己的秋水院去了。
春分跟在她身后走着,看着她低头不敢言的样子,得意的轻轻哼了一声……
另一边,长歌带着孩子终是走到了紫榆院门口。
因着上次酥排一事,乐儿对王府并无好感,尤其是紫榆院。
如此,到了紫榆院门口,他却死活不肯进去了,抗拒道:“这里面是坏人住的地方,我不进去!”
长歌正要开口,走在前面的春枝听了乐儿的话,回头寒着脸冲长歌斥道:“定是你教他的,你这是故意挑拨公子与太子妃的关系。”
长歌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春枝这副尖酸刻薄、又处处要占上风的人样子,冷冷道:“春枝姑娘真是健忘你可是忘记上回你为了一碗酥排,在这院子里要打要杀的凶狠样子了,乐儿讨厌却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