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叶贵妃到了乾清宫。
进门见到魏千珩的那一刻,叶贵妃先是震惊不已,再是惊喜激动,正要扯着魏千珩的袍子痛快的哭一场,眸子却落在了被绑了手脚跪在殿中央的人身上,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住了,瞬间哭不出来了,更是将她在路上设想好的大戏给忘记得一干二净。
她一把推开魏千珩,跌跌撞撞的上前,不敢置信的看着哭成泪饶叶玉箐,再看到上首脸色黑冷难看的太后与魏帝,瞬间坠入霖狱,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太后看着她的形容,心里一片透明,气恨道:“看你这般形容,只怕你叶家女做下的好事你早已知道了。你们叶家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夫偷汉、拿外面的野种混淆皇室血统,亏得你们还是名门世家,简直无耻可恨!”
而叶玉箐见到她到来,立刻抬头对她哀求道:“姑母救我、救救康儿……他还那么,不能死啊!”
叶贵妃如遭雷击,知道自己来晚了,叶玉箐已一切都招了,她却是回都无力了。
想到这里,她眸光一狠,下一刻却是重重一巴掌扇在了叶玉箐的脸上,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颤抖着手指着叶玉箐哆嗦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就将自己摘干净了,假装不知道叶玉箐一事,仿佛她也被蒙在了鼓里。
叶玉箐却被这骤然的一巴掌扇得倒地不起,整个人却清醒了过来,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打完叶玉箐,叶贵妃跪到太后与皇上面前,惊恐道:“请太后明示,这个孽畜到底做下了什么错事?”
皇上指着地上的认罪书咬牙道:“你且自己看看吧,看看你们叶家女做下的这等肮脏不堪之事,简直……简直不要脸之极!”
叶贵妃哆嗦着手捡起地上的认罪书,她眸光最先看的,不是上面所书内容,而是最后的落笔。
等看到末尾签着顾勉的名字,还按了手印,她全身冰凉,一下子瘫倒在魏帝的脚边,拉着他的袍角羞愤哭道:“皇上明鉴啊,臣妾……臣妾却是头回听这个事……若是臣妾知道她做出这样不堪无耻之事,臣妾早就活活打死她了,岂会留下她生下野种来抹黑皇家与太子的脸面……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的……”
看着她一脸慌乱震惊的样子,不像是谎的样子,太后与魏帝不觉信了三分。
太后与魏帝不约而同的想,她贵为后宫之主,不会不知道这当中的厉害,自也不会眼睁睁的任由自家侄女做出这样自取灭亡之事来。
叶贵妃见魏帝面容松动,立刻转身又平叶玉箐身上,对她又打又骂,声嘶力竭的哭骂道:“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可是堂堂太子妃啊,从家里教你要恪守妇道,谨尊女德,你竟是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你……”
话未完,叶贵妃怒火攻心,竟是被气得当场昏厥过去。
魏帝见她这个样子,倒是越发相信她是不知情的了,想到与她多年夫妻,到底心有不忍,让宫人进来扶她到偏殿歇息,还让人传了太医。
粟姑姑也早已被叶玉箐一事吓到了,见叶贵妃昏倒过去,赶紧跟进去服侍。
魏千珩从头至尾面无表情的看着叶贵妃唱苦情大戏,他绝不相信此事叶贵妃事先不知情,她是叶家的掌舵人,叶家无论大之事都习惯向她请示,这么大的事,岂会没有请示过她?!
到了如今,她们这样做,不过是弃车保帅罢了。
只有保住了叶贵妃,叶玉箐才会有一线活路,这个道理,她们都懂。
果然,叶贵妃一到偏殿,趁机悄悄捏了捏粟姑姑的手,粟姑姑连忙附到她身前,假装着急的轻声唤着她,拿帕子给她擦脸,就着这功夫,叶贵妃附在她耳边,连声叮嘱着她,让她速速出宫去找叶家老爷夫人……
粟姑姑借口回永春宫给她拿药,趁机出了偏殿,往宫门口急急去了……
粟姑姑走后,太医进来替叶贵妃施针,叶贵妃悠悠转醒,却不肯再在床上歇着,拖着羸弱的身子回到正殿。
叶玉箐在叶贵妃晕倒后,已被拖到后殿与丫鬟们关押起来了,叶贵妃心时松下半口气,上前再次跪在了太后与皇上面前,哀哭道:“太后皇上,叶氏做出这样的丑事,臣妾虽被她蒙在了鼓内,却也难辞其咎,求皇上太后责罚,将我摆黜妃位打入冷宫罢,臣妾实在是没脸愧对皇上啊……”
罢,她又转身对坐在左下首的魏千珩道:“太子,是叶娘娘对不起你,我一心谨记着敏姐姐的嘱托,一心盼着你好,却不想让自己的侄女害了你……你杀了她吧,杀了她才能将这些丑事遮下,才不会影响你的声名啊……”
魏千珩淡漠的看着她,冷冷笑道:“叶娘娘真的舍得?”
叶贵妃咬牙切齿道:“她做下这样不耻的事,不杀了她难道还要留着她辱没太子的名声吗?连着那个孽子一起除去,只……只她们遇到劫匪被杀害……如此才能保住太子颜面,保住皇家颜面……”
叶贵妃字字句句都是为了魏千珩与皇家着想,可魏千珩却听得心头一片冰凉,眉眼间冷色更甚。
叶贵妃这明着是在为他愤愤不平,实则,却是想以叶玉箐和那孩子的性命,保下叶家满门,将此事大事化,连叶家的怂恿包庇之罪都一迸轻轻揭过不提。
魏千珩还是冷笑:“若叶娘娘不知情,尚有一丝得过去。但若叶家对此事不知情,叶娘娘只怕是在哄孩子了。”
叶贵妃心里一冷,眸光也跟着冷下去,可眼泪还一直在流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魏千珩继续道:“叶氏是在回娘家时期做下的丑事,甚至那场宴会还是叶家为了她特意设的,难道叶家就一点干系都没有?”
“还有,刘大夫满门又是为谁所杀?顾家次子又是谁派人灭的口?叶娘娘一向精明赛女诸葛,怎么这会儿又糊涂了?!”
叶贵妃脸色惨白无血,身子也抖得厉害。
她咬牙按下心头的恨意,面上做出不敢相信的形容,惊慌道:“我大哥一向胆怕事,只怕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的……而且,若是让他知道这个孽女做出这样的事,与其shā • rén灭口,只怕我娘家哥哥一时间会选择杀了这个孽女了却干净,绝不敢做出这等猖厥之事的。还请太子与皇上明察。”
“那哪些人是谁杀的?总归是你们叶家做下的孽事,你休想洗脱干净!”
太后气得不轻,她主理后宫多年,手下后妃皇妃众多,还从未见过这般荒唐无耻之事,她只怕气得这半个月都不用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