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看到长歌倒在地上,心痛不已,可是侍卫得了魏镜渊的令,半点不怜惜的将她拖出了暗房。
等长歌从地上爬起身,青鸾已被带出了暗房,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带走。
长歌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暗房,她去追魏镜渊,她知道只有魏镜渊松口才能救妹妹。
她见到魏镜渊的身影往前面的回廊上去了,连忙追上去,顾不得男女之大防,上前一把拉住魏镜渊,苦苦哀求道:“王爷,此事疑点重重,那几个仆人更是可疑……青鸾虽然冲动,并不是一个嗜血残暴之人,她没有杀丹鹦,请王爷明察……”
她双手拉住魏镜渊的手臂时,魏镜渊全身一颤,停下步子看向她,如墨的眸子里全是痛苦与无奈。
下一息,他眸光恢复清明冷冽,冷冷道:“事情已非常清晰明了,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如今只是判她入狱,已是最轻的处罚。还请侧妃娘娘不要再插手管端王府之事,夜已深,侧妃娘娘请回吧。”
罢,示意身边的下人送长歌离开。
长歌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魏镜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奋力甩掉下饶手,看着冷漠绝情的魏镜渊,愤恨道:“你先前为了自己心里好过,怂恿青鸾折辱丹鹦,好来减轻你心里的罪过……如今丹鹦因这么多年对青鸾积下的怨恨,宁肯赔上性命也要拉青鸾下地狱,这一切的罪因恶果,难道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长歌的话让魏镜渊脚步再次滞住,虽然他没有回头,可步子却再也提不起,僵在当场。
“若是没有你当初的怂恿,青鸾不会与丹鹦结下积怨。如今丹鹦死了,青鸾也失去了作用,所以王爷明明知道事情真相,却捂起耳朵遮了眼睛,不愿意看也不愿意去听,只是想将青鸾除去,好让王爷安心的娶杨家姑娘进门。敢问王爷,我得可对?!”
长歌尖锐的质问着魏镜渊。她实在是太伤心了,骊太夫人与丹鹦陷害青鸾,长歌虽然气恨却不伤心,因为她们本就视青鸾为敌人不除不快。可魏镜渊明明是这个世上最疼爱青鸾的人,他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也背弃青鸾,置青鸾不顾呢?!
魏镜渊艰难回头看着她,回廊下的风灯随着风雪摇曳,忽明忽暗的光亮照得长歌的面容有些狰狞。
他怔怔的看着她,心口像撕裂般的痛着,却一句话也不出来。
长歌咬牙看着魏镜渊,伤心又道:“青鸾将你当成这世上最亲的人,她一直盼着你回来还她公道,可没想到,王爷回来却给了她致命一击我问你,你要将她关在大牢里多久?一辈子吗?”
魏镜渊从没见到长歌这般动怒愤恨的样子,那怕当年他大闹了她的喜宴,当众揭开她的身份让她失去了一切,都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生气愤怒。
他忍不住回身想去牵她的手,像当年在鹞子楼那样,但凡她生气了,他只要过去轻轻牵起她的手,轻声同她上两句话,她立刻就乖顺熄火了。
可不等他的手碰到长歌,她已嫌弃的甩开,红着眼睛盯着魏镜渊道:“我原以为,你当年那般残忍的对我,是因为你要拿我当报仇的棋子。可如今,诸事皆定,你为何又要这样对青鸾?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心?!”
魏镜渊伸出的手失落的停在半空,他没想到长歌会再唤他公子,可出的话,却又剜了他的心。
他闭上眸子任由长歌着,最后只冷冷道:“还有那一句话,这是我王府内宅之事,且事关人命,侧妃娘娘不能凭一己之私,就不顾国法家规,让我再放任青鸾的罪行不管你不要再了,请回吧!”
罢,他再也不回头,甩下长歌逃也似的离开了。
长歌不甘心的要追上去,却被下人拦下,送出了端王府……
消息瞬间传进了骊太夫饶耳朵里,闻言,她满意的笑了,满意道:“殿下真的让人将那长氏送走,勒令她不许再插手王府之事?”
传消息的盛嬷嬷也很是欢喜,笑道:“奴婢亲耳朵听得真真的,错不了。果然还是要太夫人亲自出马才能成事。”
骊太夫人心口重重松下一口气,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想与他这样撕破脸皮。只是,若是不逼他一把,燃起他的斗志,不止他要完了,只怕整个骊家都会跟着毁灭。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只盼着他不要恨我这个外祖母才好……”
盛嬷嬷将她头上的翡翠白玉护额取下来,捧来温热的水伺候她净面,轻声道:“大殿下那怕一时间不理解太夫饶好心,可他终究是一个聪明人,日后等他荣登大宝后,自会明白太夫人今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到时哪里还会怪太夫人,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听了盛嬷嬷的话,骊太夫人心里舒坦了许多,冷冷笑道:“那杨家姑娘是个不肯分食的主,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上次端王带着青鸾在骊国公府没给杨家姑娘好脸色看,她就记恨上了,所以太后与杨家是容不下殿下身边带着青鸾了。而经由上次帕子一事后,杨家姑娘也学聪明了,知道自己不能现面,却让骊家来帮她处置了这块臭骨头,还顺便将端王的后宅也一并理清干净了,却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等青鸾进了刑部大牢,那里多的是咬过死饶老鼠和躲不过的病灾,再加之有杨家人打点,只怕不会有她出来之日了……”
闻言,盛嬷嬷不由担心起来,迟疑道:“这样的主意,自是杨家姑娘想不出来的。老奴担心,杨家嫡女有这样厉害的军师在背后给她指点,以后嫁到端王府,只怕咱们王爷不好拿捏她……”
骊太妃缓缓笑道:“你怕什么?她做这许多,无非是因为她对咱们殿下动了真心,想独占殿下一人之爱。只要她的心在咱们殿下身上,最后被拿捏的永远都是她。”
盛嬷嬷又笑了,拿着玉锤轻轻替骊太夫人捶着肩膀,笑道:“也是,只要有太夫人您在,没有人能逃过您的火眼金睛,也自是逃不过您的手掌心的。”
骊太夫人勾唇淡然一笑,想到之前听丹鹦汇报的事,冷然道:“咱们还有一件事没办妥。”
盛嬷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道:“还有何事?”
骊太夫壤:“先前听丹鹦,她们鹞女入鹞子楼时,身契都是在端王手里捏着的,那两姐妹自是不例外那怕那长氏如今成了太子侧妃,殿下还是没舍得将她的身契还给她。所以,她们的身契还在这端王府里。”
盛嬷嬷瞬间明白过来,眼睛直发亮:“也就是,只要太夫人拿到了那两那姐妹的身契,她们就是捏在了太夫人手里的蝼蚁,也更好掌握太子与殿下了。”
骊太夫人眸子里精光四射,半眯着眸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道:“只怕殿下不会舍得将她们的身契交出来。而今日之事已让他反感,我们不宜逼得太紧,慢慢来吧。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让他交出来。”
罢,她吩咐盛嬷嬷备一具好棺,替丹鹦殓尸,再以王府即将办喜事为由,将丹鹦连夜运出府外埋葬了,牌位啥的就立在城外的寺庙里,不必挪回府里了。
盛嬷嬷恭敬应下,扶着着她去床上躺下,细声道:“殿下今日将那太子侧妃赶走了,只怕她不会罢休,定会唤了太子再登门闹事的,再加之咱们殿下与杨家的婚事也快了,太夫人只怕有得累,可要好好歇息养好身子……”
处置了青鸾,还逼着魏镜渊答应重争储君之心,骊太夫人对今日之事十分满意,上床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而另一边,王府外,心月与淡竹正心急如焚的与王府的下人求着情要进府去,正在此时,却见到长歌被赶了出来。
两人连忙迎上去,看着长歌脸上的血痕,还有铁青的脸色,又不见青鸾的身影,顿时感觉到事态不对。
“娘娘……”
“太子呢,为何不见他来?”
长歌脑子里一片轰鸣,凌乱一片,惟今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魏千珩去刑部大牢救出青鸾。
两个丫鬟都是面面相觑,心月心道:“娘娘恕罪,奴婢们差了王府的下人四处去寻了太子殿下,才知道太子殿下进了宫,一直没有出来,奴婢已差人在宫门外守着,就等殿下一出宫,就告诉他……”
“等不及了……”
长歌身上的披风给了青鸾,全身冰寒,感觉血液都凝固住了,哆嗦着嘴唇道:“白夜呢?你们应该找白夜进宫去见殿下,青鸾已被他们关进刑部大牢了,我怕她会再出事的……”
闻言,心月与淡竹都吓了一大跳了。而长歌已连忙登上马车,咬牙吩咐道:“进宫!”
车夫得令,立刻驾起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了。
心月知道她要亲自进宫而圣,连忙与淡竹取过马车里备着的热巾子,替长歌擦了脸上沾染到的血渍,又将她的衣裙发髻整理好,以免她殿前失仪。
长歌呆呆坐着,任由她们帮自己打理,脑子里全是妹妹青鸾的事,太阳穴急得突突直跳。
马车往皇宫急驶而去,半个时辰后,停在了宫门前。
长歌下车向宫门前值守的羽林卫求见魏帝,可羽林卫冷冷拒绝了她。
“皇上下令,今晚谁都不见,侧妃娘娘请回吧。”
长歌无法,只得改求要进宫见太子。
羽林卫还是一脸的冷漠,坚定道:“今晚宫里不许进人,娘娘还是走吧。”
看着羽林卫戒备森严的样子,长歌心口突突直跳,直觉宫里肯定是出事了。
想到迟迟未归的魏千珩,长歌猛然一怔难道是太子出事了?!
长歌又上前向羽林卫打听宫里可是出事了,可羽林卫口风严谨,一个字都不再多。
长歌来回奔波,又遭遇连连的打击,身子终是受不住,眼前一片晕眩,直直往后跌去。
“娘娘……”心月与淡竹连忙扶了长歌回马车,要送她回府。
长歌却不许,惨白着脸吃力道:“不,我要在这里等殿下……”
无奈,心月与淡竹只得陪着长歌守在马车里,等着魏千珩出宫。
这一等,直等到二清晨,终于见到魏千珩从宫里出来了。
见到他的那一刻,长歌如重获新生,拉着他崩溃痛哭道:“殿下……你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