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多什么,松开长歌,对她郑重吩咐道:“罢了,你这次就听我的,不要再想着明日的年宴了。初心她不再是孩子,她今后总要自己适合后宫的生活,那能让你一直陪着她。”
长歌没有再坚持,轻轻点头应下。
她想到先前在慈宁宫他为了自己被太后与魏帝,当场胁迫钳制时的隐忍样子。那一刻她恍悟到,她不光要为初心着想,也要为他着想。
因为每次她出事,最后被钳制压迫的人终是他。他总是在为了她向皇上与太后妥协,她不能再将他陷入这种无措被动的境地了……
她叹息道:“请殿下容许我去同初心告个别再走……”
想到孤单一个人进宫的初心,长歌实在是不放心,更不能与她不辞而别,不然初心会以为自己生了她的气,只怕她会愧疚难安得吃不下睡不着,甚至还会跑出宫来寻自己,所以离开宫之前,她必定要好好见一见她,让她安心。
魏千珩没有再拦她,转身陪着她折道一起去了永昌宫。
初心正忐忑不安的守在宫门口等着长歌回来,望眼欲穿之时终于见到她与魏千珩一同回来了,不由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担心道:“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太后与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罢,初心松开她,急忙将她上下打量检查,担心太后与皇上处罚她了。
长歌按下心里的心酸拉着她进屋坐下,苦涩笑道:“我没事,太后与皇上只是责备了我几句,我一切都好好的……”
想到之前太后与皇上凶戾可怕的样子,初心却不相信她的话,迟疑道:“姑娘,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太后与皇上之前那么生气,我不相信他们就这样放过你……”
长歌故做轻松的朝魏千珩呶了呶嘴,笑道:“有殿下在,太后与皇上看在他的情面轻饶了我,只是不许我再参加明日的年宴,所以我明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初心一怔,立刻拉紧长歌的手紧张道:“姑娘,你现在就要走了么?”
长歌看着她惶然不安的样子,不忍心松开她的手,但想到魏千珩的话,只得愧疚道:“初心,你如今贵为公主,身份与以前大不相同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要害怕,慢慢的适应,会适应这里的生活的……”
“而我,只是一个的侧妃,没有太后与皇上的允许,是不能擅自留在宫里的,所以我要出宫回府去了……”
初心傻愣愣的站着,顿时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整个人都无措惶然起来。
她很想开口求长歌留下来陪她一晚,可一想到今日因为自己的鲁莽无知给长歌和魏千珩惹了不少祸事,她又无法开口再做挽留。
她忍下眼眶里的泪,为了不让长歌担心她,还努力冲她笑道:“姑娘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以后、以后我不会再像今日这般鲁莽,我会谨言慎行,一定不会再惹事了……”
长歌看着她眼眶里隐忍的泪水,心痛不已,抱住她轻声道:“你要记住,越是处在高位,越是要学会隐忍。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凡事三思后行,一定会好好的……”
又拉着初心叮嘱了几句,看着时辰不早,长歌终是与她不舍离别,随着魏千珩一起出宫回府去了。
马车驶出宫门,朝着王府急驶而去。
马车里,长歌忧心着初心,默默的坐着。而魏千珩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心中的计划,忍不住对长歌道:“这次禁足,或许时间会长一点……”
他已想好,他要将所有事情都处置好,再让她安然出来。
长歌如何看不透他的心思?!
看着他紧蹙的眉毛,她心里隐隐的不安,心口突突直跳着,不免担心问道:“殿下心里可是有什么打算?”
魏千珩冷冷道:“母妃之死真相一事,还有青鸾的事,甚至还有一直逃逸的苍梧与叶玉箐……这些事情都不能再拖着了。”
他所的事,件件棘手,长歌不免为他担心道:“殿下可想好对策?万不可冲动行事。”
魏千珩冲她淡然笑道:“放心,我已理出所有事情的关键,只要找准了它,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看着长歌迷惑又担心的样子,魏千珩忍不住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轻轻了三个字。
闻言,长歌一震,下一刻却眸光一亮,瞬间明白了过来……
马车又行了片刻,稳稳停下,白夜在外面轻声禀道:“殿下,到了。”
长歌微微一愣,这么快就回到王府了,怎么路程一下了短了这么多?
魏千珩掀开车帘拉着她的手一起下车,长歌看着面前的铭楼,才察觉他是带自己吃馆子来了。
“殿下……”
“自回京城后,你一直辛苦忙碌,我与你都没能好好单独吃一顿饭。而从明日开始,你就要禁足在林夕院了。所以今日带你来铭楼吃饭就我们两人!”
魏千珩得不错,自重回京城后,长歌忙着照料孩子和府里的事,魏千珩忙着朝堂里的事,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再加之各种纷扰不断,两人竟是没能好好坐下安静的吃一顿饭。
而明日开始长歌就要被禁足在林夕院了,魏千珩实在是心里不舍,想趁着今日这样的时光,两人安静的吃一顿饭。
魏千珩拉着她的手就往铭楼走,却被长歌唤住了。
长歌感动道:“殿下,我今日刚刚在宫里惹事受罚,若是此时被人看到你带着我来此处逍遥,只怕又会惹得太后皇上动怒……不如,咱们去那边的面摊吃面吧。”
铭楼此时人来人往,出入其间的又多是达官贵人,都认得魏千珩和她,若是传出去,只怕真的会如长歌所般,又会惹得太后皇上生气了。
魏千珩想了想,觉得她得有理,就由着她牵着自己,去到隔壁街上的路边面摊。
站在不起眼的面摊前,长歌对魏千珩笑道:“殿下,这样冷的气里,喝着热腾腾的面汤也是不错的。”
魏千珩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那里舍得扫她的兴,依言牵着她的手在面摊的桌前坐下。
所幸色不早,街上行人不多,没人注意到堂堂太子殿下会冒着风雪坐在路边摊上吃面。
面摊上四面无遮拦之物,漏风寒冷,魏千珩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长歌披上,又将她的双手拢在自己的手掌里,给她暖着。
他还让摊主在上面条之前,给长歌煮一碗浓浓的姜汤。
姜汤很快端上来,魏千珩取过勺子亲自喂她喝。
长歌红着鼻尖看着他,打趣道:“若是让人看到殿下这般宠溺我,只怕我又得受处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