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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光抬眼看是魏央进来,便点了头朝一旁的座位努了努嘴,“你且先坐着吧,一会儿你哥……哥回来。我有话要问。”

魏央微微点了点头,以眼角余光看了看地上三人。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瞧着夏菡怀着身孕却仍旧寒冬腊月地跪在这里,左脸高高肿起,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想来便是和夏菡腹中之子另属他人之事有关。

夏菡正好跪在一个风口处,门外寒风肆虐而进,地上的凉气又通过膝盖蔓延至她全身,夏菡只觉得自己的右脸火辣辣地疼,小腹也是越来越重,几乎就要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正当夏菡摇摇晃晃的时候,魏然掀了帘子进来,那个去寻魏然的小丫鬟早就抖着回了院子,不敢到这正厅来,故而此刻魏然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魏成光一定是发了很大的火。

“见过父亲。”魏然刚刚自宴席上赶回来,虽然席上众人已不如从前一般看重他,他也是饮了好些酒,此刻正是一进门就带了一身的酒气。团共吗技。

魏成光抬起头来,冷冷地打量了这个自己补偿了多年也没补偿出个结果来的儿子一眼,看不出情绪地说了一句:“你还有脸回来。”

魏然看着厅中跪着的三人心中已然是有了几分数,不过事已如此慌也无用,只拱了手说了句:“有丫鬟去唤儿子,说父亲有事要同儿子说。”

“是,”魏成光咬牙切地说了一句,“是我贱,我还叫你回来,我就该叫你死在外面!”

赵秀听了魏成光的话却是慌了,什么也顾不得,抬起头来往魏成光的座位处爬了爬,哑着嗓子说了句:“老爷生气归生气,可不要说出这种话来啊……”

“我说出这种话,我说出哪种话!你们想叫我怎么说!”魏成光现下是直接将茶壶扫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溅在赵秀身上她却一声都不敢吭,轻声“嘶”了一声便悄悄往后挪了挪,只听得魏成光继续说道,“大过年的,人家家里都是举家团圆一派和睦,我倒好,为了自己的儿子女儿操不完的心连个年都过不好,现在又知道自己的儿子睡了自己的女人。你们想要我怎么说!啊?是说他睡得好还是他给我这绿帽子戴得!这孩子将来生出来是叫我爷爷还是叫我爹!是叫你哥哥还是叫你爹!”

最后一句话魏成光则是完完全全对着魏然喊的,魏然一个激灵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俯下身子说了句:“爹……”

“不要叫我爹!”魏成光已经是盛怒不可遏制,拂袖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老爷……”赵秀深知魏然现下麻烦缠身,若是魏成光真的不管魏然怕是真的走不过这一劫,赶忙蹭着上前,磕了个头泪水涟涟地说道,“然儿他到底是你的亲生儿子,他不过是一时糊涂,要不是……要不是夏菡他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老爷,你可别说不要他的话啊……”

夏菡冷不防被赵秀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下意识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看着魏成光。

从前魏成光还觉得夏菡这副小女儿姿态甚是惹人疼,可是一想到她一身侍二主,而且腹中还怀着自己儿子的孩子,魏成光便觉得恶心,恨不能此生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

赵秀还伏在魏成光的脚边哭,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魏成光冷笑一声,抬脚将赵秀踹出三步远,“你们之间难道还有个好东西不成,我瞧着你们就恶心!”

魏倾跪在那里,瞧着魏然和赵秀都受了魏成光的斥责是大气不敢出一个,缩在那里努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魏成光却是起了身,在三人面前不住地来回走动,用脚踢了踢魏倾的膝盖,后者却是浑身一抖,只听得魏成光说道:“听说你还派了人进你二妹妹的屋子里搜东西?却不知道我这魏府还有什么东西入得了你这未来皇子妃的眼,不如在明面上说出来,臣也好双手奉上!”

魏央听得此事与自己有关,也是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魏倾,心中却是不解,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印象关于有人闯过自己的屋子。

只见魏倾偏过头去瞅了夏菡一眼,然后仰起头来不住地哭,一手指着夏菡道:“父亲,您怎么能信这个女人得话呢!她先是挑拨您和大哥的关系,现在又挑拨我同您的关系,她就是存了心思不想叫咱们魏府安宁啊父亲!”

夏菡没想到魏倾和赵秀会将全部责任推在自己身上,抬起头来咬着下唇泪眼朦胧地看了魏成光一眼,魏成光却像是看不见一般偏过头去,冷冷地看着魏倾说道:“哦?她挑拨,她挑拨了你和你二妹妹的关系?好叫你派人深夜潜入她屋子里,就为了替外人偷出一个东西来?对了……”魏成光一面说着一面点头,“怕我们才是外人吧,我还想问,养个暗卫可要花不少的钱,怎么,我帮着你父亲坐上了侍郎之位你还不满足,要变卖了我魏家财产为你赵家养狗腿!”

魏成光说最后一句话时已然转向了赵秀的方向,赵秀抬起头来,大冬天里一头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流,只觉得自己身处九丈寒冰窟,五脏六腑里又燃着一把烈火叫她不得安宁,“妾身……妾身……实在冤枉,还望……还望老爷明察……”

“明察?”魏成光捏起赵秀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狠戾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怎么,你当我魏家人都是死的?你在外在内的所作所为我都分毫不知?这些年来你偷着卖了我魏府三个铺子两处田地,还有零零碎碎的玉佩首饰字画不可计数,其中有三分之一是锦绣陪嫁过来的,怎么样,赵姨娘,我说的可对?”

赵秀的确是老了,就算哭起来也不如夏菡一般梨花带雨,晶莹可人,她的泪水自眼眶中汩汩而出,好似泛滥了的黄河水,永远没有尽头,赵秀望着魏成光,以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公耀,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公耀是魏成光的表字,自他来了京城做了刑部尚书之后就鲜少有人再叫他这个名字,现下赵秀含着泪说出来,倒叫魏成光有了一种穿越时光的错觉。

当年他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书生,家中小富,腹含诗书,心想着自己一定会是那种随口一吐便是万千华章的千古诗人,梦想着边游边唱,将整个北汉风光都书于纸上,让世间万人时代传唱。

后来赵家没落,无奈求助于魏家,魏家将赵家之女接入府中做了魏成光的童养媳,一次母亲亲手安排的酒醉,赵秀有了孩子。

魏成光不能接受自己尚未成名便先成家,他借着上京赶考的借口匆忙逃离了魏府,来了晋阳。可是现实并不像他想象中一样美好,红榜未中,他全部的野心和抱负在一瞬间被击碎,那一刻他才知道,北汉太大,他只是个普通人。

他收拾了行李回了家乡,在赵秀那里得到了他前二十年不曾得到的来自女人的安慰和温暖,他以为就这样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也不错。可是每个胸有诗书的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浪漫,他们不能接受对于爱情的亵渎,魏成光再次赴京赶考,为了寻找自己的心。

可是他在晋阳有了太奇的偶遇,他遇见了皇上,结识了苏锦绣,那一刻他方懂得一句话的意思。

我是上京应考却不读书的书生,来晋阳只为求看你的倒影。袅袅娉婷回头笑,一颦一簇皆是情。

他终于在一种毫无预料的情况下邂逅了爱情,邂逅了他一生的美好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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