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卫瞧着不好,翻身欲走,临走之前顺势一掷,将自己身上仅余的一把匕首朝魏央掷去,那面具男子腾身而起,拉了魏央一把,顺势翻身勾起脚下的凳子就摔在了那欲逃跑的暗卫身上,打得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那暗卫尚未来得及起身,就听见风声一动,偏身去躲,正好避过了那面具男子掷过去的金钗,却是被另一枚银针刺中了后心。
那暗卫的身子软了下来,还想挣扎着逃跑。那面具男子一手揽着魏央,另一手拔下原来那暗卫掷过来插在梳妆桌上的匕首,径直穿透了那暗卫的后脑,红白之物登时喷***,让魏央瞧着差点一个恶心吐了出来。
面具男子拍了拍魏央的后背,又是手指翻飞将一枚银针穿入了原来那两臂尽断的暗卫喉中,直接闭了他的呼吸,没一会儿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活人。
魏央浑身无力,趴在那面具男子身上想要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面具男子揽着魏央在桌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是谁?”魏央偏身避开那男子的手,抬头问了一句,严重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冀,“我……认识你吗?”
那男子手上的动作一顿,偏头不敢再看魏央亮晶晶的眼睛,起身欲走,却是被魏央拉住了袖子,抖着声音问了句:“阿镡,是你吗?”
面具男子的动作一顿,心中涌上万千情绪,几乎要叫他喘不上气来,幸得有面具挡住了他眸中的三分潮意,他眨了眨眼睛,开口说了句:“外面有人来了。”
声音沙哑发涩,刮着人耳膜生疼,完全不是魏央记忆中冀镡温润的声音,听得了这个声音,魏央手上一松,那人的衣袖就从她手上滑落,仿佛也滑落了她这么久以来全部的希望。
冀镡啊,我盼了你这么久,等了你这么久,你当真是轮回转世,再也不记得我了吗……
仿佛是察觉到魏央的落寞,面具男子转过身来,魏央正泫然欲泣,瞧见他突然转过身来方才忍住了几分泪意。面具男子欲抬手抚上魏央的脸,终究还是在半空中转了方向,自自己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放在魏央手中,说了句:“上好的金疮药,一日三次抹在肩头,没几日便可愈合,不会留疤。”
魏央握紧了那瓶子,勉强笑了笑说了句:“今日还多谢公子搭救,魏央无以为报,来生结草陨首,再报公子大恩。”
面具男子听着魏央话中竟然是生了舍生之意,心中一惊,虽是声音沙哑却也是掩不住他的急躁和担忧,“姑娘年纪轻轻何以就生了这样的心思,若是姑娘就这样去了,岂不是叫在下白白救了姑娘一场。”
魏央听了面具男子的话心中更是升起万千苍凉,白着唇说了一句:“从前活着无非是有个念想,现下却是连念想也没有了。不过苟活罢了,家人的性命被旁人掌握,自己的性命又有人惦记,这种日子,当真是活着不如死了呢。”
“姑娘莫说此言,”面具男子忍住心中大恸,缓缓说了一句,“在下与姑娘有缘,将来也会护着姑娘,至于姑娘从前的念想,总归还会再有的。”
原本面具男子诓魏央说外面有人的脚步声,此刻却是真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负手而立朝外面说了句:“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四个大皇子府上的侍卫入门即拱手行礼道:“见过主子。”
那面具男子收了原本在魏央面前的和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哑着嗓子说了句:“保护姑娘不利,回头互相惩罚,如是再有下一次,便可提头来见。”
那四个侍卫赶忙拱手说了句:“属下领命。”
“行了,”那面具男子虽是松了口,浑身的冷意却是不曾减退半分,连一旁的魏央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又听得他说了句,“这里一会儿你们收拾好,等李千昊回来了,你们自然知晓该怎么办。”
那四个侍卫赶忙应下,还不待魏央反应,面具男子就已经翻身出了屋子,只剩下魏央手中的瓷瓶,还残留着他身上的一丝温度。
明明声音不像,行事作风也不像,连浑身的冷意也是丝毫不似冀镡的温润,为何自己就是对他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在得知他不是冀镡的时候,为何自己心中升起了这万千绝望呢?
那四个侍卫得了面具男子得吩咐,赶忙收拾起魏央屋中这一地狼藉来,秋棠在厨房耽搁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正瞧见四个侍卫在从魏央的屋子里往外搬尸体,心中一抖,赶忙跑进屋子里来,见魏央无事,方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