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买完米糖往城门走,路过一条街道的时候,有一群人围在一家店铺前将前面路堵住了。
漆越好奇道:“前面是什么铺子,生意这么火热?”
漆越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是热闹都凑到他面前了,这都不看那就太过分了,他拿着东西往前挤了挤。
原本还以为挺难挤的,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好像巴不得有人来分享一样,直接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让想拉他的漆全生都没拉住。
漆越走近一瞧,哪里是店铺生意火热,分明就是有八卦,而且八卦中心的其中一个人他还认识。
漆越下意识的回去找郑文昊,结果进来容易出去难,漆越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被迫听完了全程。
故事的男主人翁是多日没见的郑家宝,女主人翁则是青兰,从青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声声诉说中,漆越大概明白的事情的起因。
青兰作为一个花楼里曾经的花魁怀了孕,孩子是郑家宝的。至于她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因为那段时间她只接待过郑家宝一人。
在知道自己怀孕且打掉孩子自己也活不了的事情之后,青兰就想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的花楼,一辈子待在花楼里,但是她又没有足够的钱自赎自身,所以她只好来找郑家宝。
郑家宝之前去找她的时候,多少有提起过自己家的情况,青兰知道他家有个铺子,但是不知道在哪,所以她从花楼一路问路问过去。
作为曾经的花魁,县城里认识她的人也不少,帮她指路的同时,就好奇她为什么要找郑家的铺子,青兰也没有隐瞒,全都照实说了,这下路人都激动起来了,一个惊天大瓜摆在他们面前,不吃都对不起自己。
于是纷纷开始帮忙找郑家的铺子,等真正到郑家铺子的时候,已经是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人了,只能说冬天到了,县城里的人真的是闲得慌。
说来也是巧,郑家宝今天正好在铺子里,听到有人叫他就走了出来,然后就听见一声让人苏掉半边身子的:“家宝。”
郑家宝闻声看过去,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怎么来了?”
这下彻底落实了他跟青兰的关系,等他知道青兰来的目的之后,再否认已经没有用了。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家铺子门口团团围住,作为一家之主的郑望顺不得不出面解决,他自然不愿意花钱为一个花楼女子赎身,虽然,青兰说孩子是郑家宝的,但是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真话,真要把人赎回来,不就相当于让他儿子当绿毛龟吗?
可是无奈事情越闹越大,围观的人不得到一个结果坚决不离开,谁让他们闲呢?
再加上他那满脑袋浆糊的儿子竟然被那只狐狸精说服了,也加入了劝他的行列,说那段时间确实是他经常去找青兰,肚子里的孩子没准真是他的。
郑望顺气的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稻草还是浆糊,这话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若是还不给青兰赎身,隔天县城就能传出郑家让亲生孩子流落花楼的谣言。
郑望顺再不愿意,以只得进铺子拿银子去花楼给青兰赎身,等他出来人群有拥着他们去了花楼,一直夹在人群中的漆越才得以脱身。
他走出来遍寻不到漆全生和两个徒弟的身影,想了想转身去了自家铺子,果然在后院发现了正在喝茶的三个人,脚边的成堆花生壳足够表示他们在这已经呆了很久了。
“哟,”看到他漆全生拍拍手上的碎屑说道:“终于回来了啊,文昊,去,拿扫帚把这扫干净,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郑文昊和漆小磊一听连忙放下手里的花生,跑出去那扫帚和簸箕。
漆越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吐了一口浊气,埋怨道:“你也不知道拉我一把,让我白白在那站了这么久。”
“我拉了啊,”漆全生喊冤道:“谁让你挤的那么快,我手刚伸出去,你人就没影了。”
说完他朝漆越眨了眨眼睛:“怎么样,热闹好看吗?”
漆越瞪了他一眼,但是郑文昊已经回来了,漆越只好压下了话头。
等漆越休息好了四个人拿着东西从客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漆全诚和漆全乐从书房里出来。
漆越疑惑道:“全诚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家做……”说完他意识到什么,看到漆全诚脸上藏不住的高兴,漆越眼睛一亮:“你把纸做出来了?”
“嘘——”漆全诚把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小声一点,然后果断的点了点头,勾起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漆越走过去:“我看看?”
漆全诚从怀里拿出他带过来的草纸,漆越上手摸了摸,表面还有点粗糙但是已经很好了:“你真厉害。”
“行了,”漆全乐锁上书房的门:“今天我跟你们一块回去,明天让全诚再做一遍,要是感兴趣明天去看就是了。”
“好哇。”
一群人结伴回了村,师徒三个人大包小包的回到家,吴小溪已经对漆越这种出门必带东西回来的行为习以为常了,东西放在桌上问都没问,肉食送到厨房,零嘴分分,给两老送点,再给两小送点,剩下的放到房间的柜子里。
漆越歪在躺椅上,撑着脑袋看他前前后后的收拾,心里仿佛有根毛绒绒的尾巴在一下一下的扫着,弄的他整个人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