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身上带着凤凰火,这东西太过珍贵,他们回去便收拾东西,低调离开,当天便乘坐飞机回了a市。族长早派人来接,一行人就着夜色匆忙返回凤凰山。
一别数月,凤凰族安宁依旧。天光微亮,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桑枝绑起头发,顺手推开窗户,山中空气清新,夹杂着初秋的凉气,清爽宜人。
“神女,神女!”莺莺兴奋地蹦跳起来,手上端的水撒了几滴,她哎呀一声,吐吐舌,站稳小步移进神庙。
“神女你们终于回来了!昨晚我和凤声还说要等你们回来呢,没想到后来睡着了。”她将干毛巾递过来,桑枝擦干脸上的水,又将手上纱布溅上的水拭去。
莺莺小心解开纱布,“哎呀!皮肉怎么都毁了一层?那女人真是恶毒!”她细细查看,从布袋中拿出药瓶,小心地撒上药粉,轻轻吹了吹,“木禾长老说用几天就好了,不过您的内伤还要让他细看看。”
“好。”拜过神像后,桑枝去了议事厅。几位长老都在,木禾长老先看过她的伤,几人才说起正事。
当初下山前用凤凰火作借口说服了族长,为保密起见,族长并未将事实说清,几位长老虽知道凤凰火重要,却不知道这么重要。
“族长你真是沉得住气啊!瞒了我们这么久!”木禾长老看着桌上凭空出现的灵草功法,声音都变调了。
族长神色矜持,完全看不出差点将茶杯扔出去的惊讶,他能说他也是才对这宝物有了深刻的认识吗?
离火长老一把抓过乌木弓,手上试了试,咧嘴道,“好东西好东西!难为族长藏着这么大的事还能睡得着!”
族长摸摸胡子,收下了这个白眼。
桑枝将族史册子翻出来递给他们,又将凤凰火内部的大致情况已经认主之事与他们说了一遍。
离火长老看着桑枝额上的印记,提议道,“如此一来神女的安全犹为重要,不如再选一队人护卫。”
“不必,”桑枝道,“一来,我既然已经回来,东西也该取出来供族人使用,东西拿走了,凤凰火也就只是个空间宝器;二来,我有自保之力,再带上一队人护卫,反倒引人注意,且我如今都在族里,若是再有危险,带多少人也没用。”
“这样吧,”族长思索片刻,拍板道,“扩建神庙,先取出部分功法灵宝放过去,族中子弟先行修炼。”先祖留下宝物是为了族人发展,只有物尽其用,才不算辜负先祖的一片苦心。
“不过,护卫队也是有必要的,挑选优秀子弟组建,不光为了保护神女,也是为了护卫族地。”
说起护卫族地,桑枝脸色都变了。原世界中因为梁宜秋一行人的高调,凤凰族落入一邪修的视野,阖族上下被活活抽干血液,无一幸存。
这辈子虽已经将梁宜秋废了,也难保她不会编造什么,让人注意上凤凰族,而且如今族中真有重宝,偏偏没有与之匹敌的武力,犹如三岁小儿怀抱金砖,时时刻刻都是危险。
桑枝越想越觉得情况危急,神庙那边忙着扩建,她便带着几个人满山遍野跑了一圈,直到用大小阵法龟壳似的将村子保护好才舒了口气。
溯回跟着神女步完阵回村,村口的一处平地上,缚果长老已经带着二三十个人开始修炼。
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走过,回了神庙却忍不住盘腿坐下,试图修炼,可灵窍阻塞就是灵窍阻塞,他能感受到灵气,却根本没办法将灵气纳为己用。
溯回恨恨地拍在地上,头一回觉得无力。片刻后门外传来叫声,他收敛了神色,面色如常的去后面帮忙。
傍晚时推门进屋,疲惫地躺在床上,却发现桌边多了两个小木瓶,下面垫着一张纸,他一字一句看完,握紧了木瓶,双眼中犹如一簇火苗升起。
次日清晨,溯回出来桑枝已坐在神像前,她扭头打量一番,欣慰道,“这是成了?”
溯回重重点点头,走过去蹲下身,将手腕伸过去。桑枝会意,灵力探入他体内,脸上笑意更深。
不枉她翻遍了凤凰火找着这么颗丹药,助他冲破灵窍,如今他也能修炼了,也就不用眼巴巴看着他人,虽然这家伙冷着脸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每次路过村口平地,他脚步都慢上几分。
从前不能修炼,他凭身手也能打败族中一干子弟,如今能修炼了,更是如鱼得水,一日三千里。族中如今资源充足,其他子弟或是修炼完整的传承功法,或是修炼先祖留下的其他功法,进步飞速,族中一片欣欣向荣。
五年后。
赤阳镇是a市南边的一个古镇,镇子靠山临水,有几分风光,政府也想着发展旅游,可惜赤阳镇位置过偏,交通不便,游客并不多。
镇上商户也是懒懒的,不求挣大钱,糊口就成。不过这两年镇上偶尔来了不少游客,道士和尚,胡子花白的老头儿,背着书包的学生娃各种人都有,这些人出手大方,带着他们的生意都好了些,就是有一点奇怪,都爱往镇里二街后那间药铺去。
那药铺也奇怪,铺名就两字,“药铺”,一年有半年不开门,开门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偏偏那些游客也不知道从哪儿得的消息,一开门就往里钻。
镇上人还怀疑过,这店该不是从事违法活动吧?街道办的大爷大妈乔装打扮,进去打探过几次,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药铺,听说老板不差钱,药材品质非常好,那些人慕名来求药,得,那就开吧,他们巴不得多开几个月,让他们多赚点。
今年清明一过,镇上人就掰着手指头数,再三天那药铺也该开门了,果不然没两天镇上游客先多了起来。
宫玉树拽着贺沉脚步匆匆,“快快快,快走,这破地方总算找到个镇子了。”
他们追着个蛇妖一路南下,那蛇妖狡猾,尽往深山老林溜,最后溜进一沼泽地,虽将它斩杀,也弄得他们一身泥。宫玉树闻闻袖子,十分嫌弃,“这味儿!”
两人找了家干净的小酒店,要了两间房,宫玉树一进房便将自己扔进浴室,洗了个干净才觉得活过来了。
宫大少爷一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追了蛇妖一月,风餐露宿,这时连这小饭馆的菜都吃得喷香,填个八成饱,才有心思顺着窗户打量这小镇。
“哎,贺木头,那是严赋那个笑面虎吧?”
贺沉瞥了一眼,“是他。”
“哟,这笑面虎怎么来南边了?问道宗最近接了南边的单子?不对啊,这边不是寒山寺协同管理?”
贺沉转了转杯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麻溜起身,看严赋进了一家铺子,也跟了过去。一进去,就见铺子里几个药柜,摆着些寻常草药,严赋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二楼口。
两人脚步加快,也往楼梯去,却被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拦下了,“哎哎哎,楼上不许进。”
“哟你逗我呢?不许进我怎么瞧见刚刚有人上去?”
“那是我们的熟客,自然不一样。”
“哎你们家可真有意思,开药铺还分熟客生客,怎么生客还不给买药了?让不让,再不让我可闯了……”
面前的小伙子就是不松口,宫玉树气笑了,撸起袖子,“哎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