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微微一怔,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下去了,只低头道:“臣弟谢皇上体恤。”
此时已是冬月末,晋王府寝殿的两株腊梅开了,金灿灿一片,整个院子芬芳扑鼻。
萧易亲手折下一支梅花,命艾嬷嬷给苏媚送去。
艾嬷嬷不解:“哪怕写几个字让老奴带去也好,大老远地送一支梅花什么意思?”
萧易道:“你只顾去就好,她会明白的。”
艾嬷嬷还是站着没动:“若是她不明白,反过来问老奴,老奴该如何回答。”
萧易道:“她必会——”刚说了三个字又不说了,默默看了腊梅一会儿,长叹一口气,道:“去吧。”
艾嬷嬷满头雾水地拿着腊梅出了殿门,恰碰上项良进来,忙问道:“你胳膊上的伤好些了没?”
项良抬了几下胳膊给她看,微笑说:“早好了,姨母尽可放心。”
艾嬷嬷明显放松许多,用指头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可小心着点儿吧,如今也是侍卫统领了,使唤别人干不成?偏什么事冲在第一个!”
项良笑笑,问道:“您老拿支腊梅去哪里?”
“嗨,给未来的王妃送去。”艾嬷嬷失笑,“我还说你呢,我不一样要干跑腿的差事?行了,你快进去吧。”
项良轻手轻脚走进殿内,半跪下行了个军礼。
萧易抬抬手叫他起来,从书案下头小心翼翼拿出一小片烧焦的纸,说:“陆小旗在官兵抓捕前,把家里所有带字的东西都烧了,这是火盆灰烬里翻出来的。”
项良看了一眼,纸片微微泛黄,还不到半个手掌大,上面的图形被烧去一半,剩下的是几个连在一起的波折纹,围成半圆状,最外层是两层弧线,中间勾勾画画,似乎是字,又像是符。
萧易吩咐道:“这图形很怪,我想应该与此案有关,你暗中查,不要走漏风声。”
项良迟疑了下,道:“鸿胪寺的案子皇上不让您管……”
随即他收到王爷一记轻飘飘的眼神警告,马上闭上嘴,低头领命退下。
天空阴沉沉的,北风呼啸着袭过苏家的庭院。
落光叶子的寒树枝桠左右摇摆,院角衰草蜷缩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有苏媚案头的腊梅努力在枝头绽放着,给这萧瑟的冬景平添几许艳色。
据说,大小姐盯着这支梅花,笑了一个晌午。
燕儿好奇问她梅花有什么特别的,苏媚神秘一笑:“我自己知道就够了。”
这日午后,徐邦彦竟然登门了。
自打徐家退亲,两家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即便在朝堂上相遇,苏尚清和徐同和也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苏尚清虽然膈应徐家,但对徐邦彦印象还是不错的,请他到外书房见面。
徐邦彦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坐下便道:“大理寺查出来了,杀安南使臣的幕后真凶是废太子余孽。我爹和舅舅准备联名上奏,请皇上追查逆党。苏伯伯你要当心。”
“好孩子,谢谢你给我送信儿。”苏尚清面上还算稳得住,“我早就和废太子府里的旧友断了来往,就算要抓我,也须得有确凿的证据。”
徐邦彦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现在有晋王这一层关系,想给你罗织罪名也得掂量掂量了。我听了一星半点,没搞清楚状况就跑来危言耸听,让您见笑了。”
苏尚清亲自送他出门,虽有几分担忧,但女儿出阁在即,家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他实在不愿破坏家人的心情,所以默默将此事压在心底。
腊月初七这天,苏家人准备去晋王府铺房,不料他们刚迈出家门口,就被顺天府的官差拦住,不由分说拷走苏尚清。
苏尚清涉嫌鸿胪寺命案,奉旨缉拿归案。
孟氏当场昏死过去,老夫人也慌了,整个苏家乱作一团。
苏媚命李嬷嬷和燕儿照看母亲和弟妹,带上林虎赶赴晋王府。
然而刚出门就碰到了徐邦彦。
他表情异常严肃,“小媚,这次事大了,在逆贼窝子发现了苏伯伯的亲笔字画!”
苏媚大惊失色:“不可能,定是有人诬陷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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