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嬷嬷低头思量少顷,再抬眼已是目含忧虑,“关系好不好的老奴也不好说,石若樱县主的封号就是太后破例恩赐的,逢年过节但凡寿康宫有赏赐,绝不会少了她那一份。”
苏媚幽幽叹道,“看来太后果真对她高看一眼,这下可不好办了。”
艾嬷嬷立时提醒说:“正是这个道理,下次她再来主子这里,王妃要多多忍让,一来其中有太后的面子,二来……”
她暗指一下西暖阁,低声道:“别让主子心里难过,省得他不高兴了把气撒在你头上。”
苏媚故作吃惊,添油加醋说道:“嬷嬷莫非不知道?宫里不满王爷已久,还故意送童子攀莲的纹样恶心人!石若樱对此心知肚明,却还亲近宫里,丝毫不替王爷着想。我若一味忍让示弱,那才让王爷不爽快。”
艾嬷嬷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竟把石若樱归到了王府的对立面。如此说来,主子和石若樱再无可能,苏媚也没必要再顾忌石若樱了。
那她这个所谓的“帮手”自然也无用武之地!
艾嬷嬷一阵懊恼,不过她毕竟有些城府,很快镇定下来,叹惜道:“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苏媚沉吟说:“可我瞧着,王爷对石若樱并没有那个意思。”
“老奴也希望没有。”艾嬷嬷说,“有句话或许王妃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讲的就是男人的心!”
她语重心长劝道,“总要现下王爷的身子骨没完全康复,等以后好了……唉,王妃娘家不得力,想要在府里过得好,庇护娘家,就要在王爷的心思上多花功夫。”
苏媚歪头想想,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因笑道:“嬷嬷所言极是,我唯一的依仗就是王爷的宠爱,还好,王爷挺喜欢我的。”
艾嬷嬷又是一愣,这话说得不错,主子前后两次罔顾圣意救苏家,成亲头一天就告诫三个大管事对王妃必须恭谨,他们都能看出来主子对苏媚不一般。
艾嬷嬷一阵懊恼,也不知这狐媚子有什么手段,竟让冷性冷意的主子变了个人似的。
本以为能把这丫头捏在手里,结果她就像一条滑不溜丢的鱼,呲溜一下就从手心里跑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换个好拿捏的。
苏媚冷眼打量着艾嬷嬷,不管这位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想到萧易搂着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就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酸涩从胸膛直冲脑门,几乎要把她烧死了!
她改变了入府时的想法,不愿萧易再有别的女人。
苏媚慢慢站起身,款步向西暖阁走去。
艾嬷嬷嘴巴张了张,终是没出声。
暖阁四面用厚厚的毡子堵住窗缝门缝,围得密不透风,地龙火墙内炭火熊熊,刚进门就一阵热浪迎面扑来,不过从门口走到碧纱橱后,苏媚就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