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项良,打小就在他身边伺候,为他出生入死多次,如果说也是木里唐的耳目,那他可真要怀疑自己看人的能力了。
萧易目光幽幽盯着窗外摇晃的树影,许久才说:“我和木里唐现下的目标是一样的,暂时不用管他们,等局势安定之后再说。你歇着吧,我去外书房。”
初夏蝉声悠悠,还不似盛夏那般呱噪,伴着书房外浓翠欲滴的柳荫,给人一种深远幽静的感觉。
萧易和木里唐相对而坐,毫不客气命令道:“叫你的人收手,不要再煽动民众闹事,真酿成大bào • dòng,谁上去皇位也坐不稳。”
木里唐奇道:“大bào • dòng不好么?正好给你发兵勤王的理由,我们趁乱杀了皇上,让乱民们承担罪名,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朝臣们就是反对都找不到理由!”
“不好。”萧易态度很坚决,“不管初衷如何,一旦爆发dòng • luàn,必定伴着打砸抢烧,受损害的是老百姓,他们又何其无辜。”
木里唐愕然,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以为你是个冷酷无情的,没想到内心居然如此柔软!义不养财,慈不带兵,成大事者必须果敢果决、心狠手辣,你有闲心怜悯百姓,还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
萧易冷冷道:“这是我朝百姓,我当然怜惜他们!”
木里唐又是一怔,半晌才讪讪道:“好,听你的,不过你既不想动用辽东军,又不愿意制造大bào • dòng,那你如何操作?”
萧易抚摸着自己的右臂,忽而一笑,说:“谋反呀,当然是快刀斩乱麻!”
翌日是个大晴天,五月的骄阳好像一个大火球,毫不吝惜地将炎炎热气洒向大地,照得午门前的青砖地白亮亮的,晃得人直眼晕。
午门前的场地是个“凹”字形,三面环墙,城楼墙垛子一应俱全,正是伏击的最佳场地。
夏太监带着两百名禁卫军埋伏在墙垛子上,只等萧易一到,立时就给他来个万箭穿心。
一阵脚步霍霍,只见十七八个身着冠服的朝臣纷至沓来,其中有三四个宗室勋贵,也有徐同和等内阁辅臣。
他们簇拥着轮椅上的萧易,边走边说着什么,逐渐接近午门。
夏太监傻眼了,皇上猜到萧易会带侍从进宫,给的命令是一概射死,但谁知道萧易竟然带了一群臣工,这些人无形中就成了萧易的盾牌!
射,还是不射?
夏太监咽了口唾沫,不敢自专,马上派小内侍请示皇上,并吩咐守门的不准放行。
但侍卫拦不住萧易一行人,因为萧易拿出了太后的懿旨。
“太后病危,特下旨命我们进宫探视,你敢抗旨?”萧易冷眼瞧着那几个禁卫军,“本王现在就能将你就地正法。”
侍卫满头冷汗,求救似地往城楼上看了一眼。
夏太监暗骂一声,等不及皇上指示,喘吁吁跑下来,打开午门赔笑道:“给王爷请安,太后听说你要来,欢喜得无可不可,皇上一早就命老奴过来候着您,您这边请,老奴伺候您去寿康宫。”
随行来的臣工也要跟萧易一起进去。
夏太监一伸胳膊,“诸位大人留步,皇上并未召见你们,想面圣,先递牌子。来人,去看看大清门今儿谁当值,怎么随随便便就放人进宫!”
徐同和莫名其妙地说:“这叫什么话?我们早就递过牌子,不过赶巧了和晋王碰一块。夏总管,我们内阁和户部、工部要去殿阁议事,修堤赈灾万万耽误不得。”
夏太监只好侧身让出半边路。
一群人呼啦啦就往里走,夏太监想拦那几个宗室勋贵,然而他们手里拿着牙牌,推推搡搡硬是跟着萧易闯了进来!
夏太监心头猛地一沉,直觉情况有变,见报信的小内侍还没回来,他实在等不及,吩咐下属盯住这群人的动向,提脚就往御书房跑。
萧易看着他的背影,活动了下右手,不紧不慢地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走去。
而徐同和等人,依旧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