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倒吸口气,紧蹙眉头反问道:“什么意思?莫非你们看上他了?”
孟氏一怔,解释说:“他来过家里几次,说话行事都很妥当,不是粗鲁武夫,我和你父亲对他印象都很好,姝儿似乎也中意他,我就想着找人说和说和。你觉得不合适?”
苏媚长长叹息一声,心知不能再瞒着家里,温声解释说:“他的条件是不错,奈何有个不省心的姨母。”
她挥退左右,把艾嬷嬷和木里唐的事情备细说明,婉转地表达了自己不赞同的态度。
“艾嬷嬷口口声声公主的遗愿,一心想借助朝廷的兵力帮助他们复国,别看现在天圣教和木里唐安安静静的,但木里唐迟迟不离京,我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孟氏听得是目瞪口呆,“老天!还牵扯到外族的纷争,好在我问了你一句,这种麻烦咱家可不能沾惹。不过你也不要什么都和皇上说,毕竟是他的母族。”
苏媚笑道:“您不用担心,皇上和我是一样的心思,这事你和父亲心里知道就好,千万千万不要外传。”
孟氏郑重地点点头。
苏媚叮嘱道,“姝儿今年刚及笄,就是晚几年说亲也不碍事。等这场fēng • bō过去,如果项良是个好的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有二心……皇后的亲妹子,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么?”
“我心疼姝儿啊,那孩子一直很懂事,从小到大就没让人操过心。”孟氏连连叹气,“可亲事也忒不顺了。”
苏媚笑着指指自己,“好运道在后头呢,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一句话哄得孟氏笑起来,但到底添了桩烦心事,见大女儿这里一切都好,没过两天就离宫回家了。
萧易每晚都歇在凤仪宫,他的东西也全都搬了过来,闲来无事,苏媚就找他的旧物翻着玩。
例如以前看的旧书,练习的字帖,平常练武用的木剑木刀,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她好奇地摸摸这个,饶有兴趣地翻翻那个,忽然发现黑漆大箱中有个红布包,打开一看,竟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苏媚“呀”地一声甩手扔回去,笑骂道:“什么鬼东西,吓死我了!”
福嬷嬷赶紧搀扶她坐到旁边,拿起面具瞧了瞧,说:“应是三年前吧,先帝在宫里办过一场宫傩,这是皇上当时戴的面具,没想到还留着。”
苏媚道:“当时我也去了,可惜我跳舞不在行,就在台下拿着驱邪的树枝子随便舞了两下,还被一个冒失小子划破了手指头,可疼死我了!”
碧纱橱后,萧易抬脚正要进来,闻言又把脚收了回去,一摆手止住宫人的请安,且听苏媚抱怨道:“那小子呆头呆脑的,只一动不动立在原地,既不赔礼,也不言语,一点儿礼数都不懂。”
“当时搞不清他的来历,我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苏媚颇有几分委屈地说,“最后反倒是我安慰他两句,如果再让我碰见他……哼!”
萧易的耳朵微微红了,唇边浮上一抹笑意。
福嬷嬷把面具重新包好放回柜子,“能进宫的都是非富即贵,娘娘忍得一时之气是对的。”
“那是什么?”苏媚探头指着柜底儿的一个尺来长的紫檀盒子,“拿过来我瞧瞧。”
福嬷嬷双手捧给她,犹豫了下提醒说:“老奴也是头回见到这个盒子,皇上放得这样隐蔽,肯定是不想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