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拉近，他闻到了一股极具侵略性的香水味。
男人停住，垂眼凝视他。
在一片噪杂里，白尔多听到了他的声音，是格格不入的悦耳，却透着浓浓的不怀好意。
“小白，叫爸爸。”
幻镜般的颜色笼罩着他的脸。
只能看到他嘴角未收的笑意，似乎在悠哉的等着回应。
白尔多皱起眉，不知道该接个什么话应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爸爸。
“寇哥，您收敛。”东葵在一旁一脸不赞同，对寇司的恶劣认知又刷新了一个等级。
寇司倒是没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摁住白尔多的脑袋推着他上了一个玻璃升降台。
这台子像个透明的电梯，门自动关闭，就开始缓缓上升。
把灯光里的妖魔鬼怪都扔在了下面。
寇司靠着玻璃墙，盯着白尔多看，“头发短了点儿。”
东葵“嘿嘿”笑着，“已经加了基因纳米生长技术，会长的。”
“叮——”
门开了。
是一间铺着红毯的房间。
很安静，隔音极好。
寇司走到中间的酒吧台，把桌上的一杯紫色液体推给东葵，“补点儿酒。”又从柜台里端出来一杯冒着水果香气的果汁。
东葵看到那杯液体猛一激灵，“他现在是机械身体，怎么喝果汁？”
寇司回道，“能喝，没事儿。”
他把果汁放到白尔多手里，“尝尝，专门儿给你做的。”
白尔多闻着清新的果汁香味，慢吞吞的品了一口，很甜。
他又喝了一口。
“好喝吗？”寇司柔声问。
白尔多点点头，“好喝。”
东葵惊讶的挑眉，“无损害人工果？在哪弄的？”
寇司坐到他们对面，坦荡说道，“跑基因公司偷的。”他冲白尔多抬了抬下巴，“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问吧，你爸爸我一定知无不言。”
白尔多抽了抽鼻子，抬眼看他，“我是谁？”
“上城区自由公民白尔多。父母双亡，没车没房，工作危险，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寇司指了指自己，“债主是我。”
白尔多抱着杯子，眼神漠然，“你不是我爸爸吗？”
寇司挑眉，“亲父子也得明算帐啊，因为你，我房子都被炸了。”
白尔多抬起胳膊，感受着体内电流的凉意，“我是被炸死的？”
“不，你是作死的。”寇司慢悠悠地点了根烟，“宁愿被人利用，私自去调查，都不愿意找我帮忙。”
他语气里透着丝委屈，“把自己伤成那样儿，爸爸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
东葵在一旁品着酒看戏，那颗义眼兴奋的来回转动。
白尔多还是没什么反应，眼神空蒙的看着手里的果汁。
寇司随口安排，“今晚就让他住这儿吧。”
东葵有点担心，“地星那边儿估计很快就会来要人，到时候怎么办？”
寇司摸着下巴，“那只能跑了。”
东葵：“......”
寇司给了个眼神示意他放松，“别担心，我儿脑子都坏了，还能被谁惦记啊，去一趟就当参观了。”
东葵被他的不着调愣是有安慰到。
寇司看向白尔多，“明天早上我和东葵带你去天使街散散步。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把西装外套往肩上一搭就站起了身，背影有些匆忙。
白尔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低声问，“他去哪？”
东葵把几支玫瑰插在瓶子里，看着酒柜上摆的一排红艳艳的假植物，耸了耸肩。
“夜店之王当然要回他的宝座了。”
.
今夜的虹城。
时间似乎过的格外漫长。
睁眼睁了一宿都没入睡的白尔多终于等到了天上的那点亮色。
阳光透过云层时。
他已经跟在东葵身后出了门。
铅笔灰的天空似乎变蓝了些，是极其少见的清澈。